裴景曜冷冽的话语让姜静姝心中一惊。
她感动于男人因她受伤而如此动怒、这般在意,但心中也满是忧虑。
她深知裴景曜的杀伐果决还有铁血手腕,即便从前裴珩称帝之时,男人也从未将这对母子放在眼里。
“陛下,臣妾想跟你一同前去。”
“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裴景曜不加思索,便摇头拒绝。
“臣妾只是轻伤,”姜静姝坚持道,“陛下的伤,分明比臣妾严重得多。”
她忍不住瞥向裴景曜伤口狰狞的后背,嗓音轻缓,“太皇太后害我们贺兰府满门惨死,只剩我与兄长隐姓埋名。又几次三番想杀死臣妾,臣妾想亲眼看着她受到惩罚,看看她如何自食恶果。”
裴景曜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感受到了姜静姝柔弱身躯下坚定的决心。
“好,那便随朕同往。”
二人乘坐辇车前往慈宁宫。
“陛下,稍后到了慈宁宫,无论太皇太后说出什么样的话,您都不要过分动怒。她可能会故意激怒于你,但你若真对她动手,传出去……”
路上,姜静姝忍不住对着裴景曜叮嘱,她没说后面的话,只是面露难色。
裴景曜微微颔首:“朕知道分寸。”
慈宁宫中。
姜静姝跟随在裴景曜身后,踏入了慈宁宫。
这是她头一次不怀着敬畏、紧张的心情踏入此处。
慈宁宫内的摆设一切如旧,照样华贵富丽,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都跟从前是同样的。
慈宁宫的一切,看起来跟被圈禁前没有丝毫差别。
太皇太后此刻正端坐在主位,身着素净的衣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周身的气势凌人,不见丝毫被圈禁的狼狈。
见到他们二人来了,太皇太后只是抬了抬眼,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佛经。
站在她身边的嬷嬷连忙行礼:“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裴景曜微微点头示意她出去,那嬷嬷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便连忙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姜静姝在屋内环视,一处桌案上,还有被裴景曜用剑削去的痕迹没有更换,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太皇太后不急不缓地看着那本佛经,仿佛屋内无人。
裴景曜也不先出声,就这样,一时间竟然陷入了僵持。
“哀家还以为,你不敢来看哀家了。”
太皇太后似是终于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到来,将手中的佛经放下,说话的嗓音不急不缓,带着上位者的倨傲。
“朕为何会不敢见你?”
太皇太后没先回答他的话,反而看了姜静姝一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姜静姝感受到了不加掩饰的恶意,立刻便知道了是为何,她也没有向太皇太后行礼。
但她的确不可能再对着这女人恭敬,于是只朝着太皇太后牵扯出了个从容不迫笑,更像是挑衅。
气得太皇太后立刻挪开了视线。
“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