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了能让江采春对自己心服口服,他可是拼了老命,甚至还拿出了古医书上的疑难杂症出来考校。
要不是江采春双目失明,入医术之道时日短,被考倒就不是江采春,而是自己了。
江采春表现得越优秀,谢御医就越是满意。
“县主能将采春带来见我,就已经送了我最大的礼物了。”
“旁的那些外物,倒是不必拘泥。”
谢御医谢绝了裴萧萧的礼物,又不放心地叮嘱自己的传人。
“采春呐,往后若是在医术上遇到难题,只管来找我便是,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若是我不行,也能写信去问问熟悉的老朋友。”
“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你就把我的名头搬出来用。”
“我虽然已经从院正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但在医界多少还有几分薄面,能为你支撑一二。”
“你的那些师兄弟们,有事也可去寻。若是有不愿为你帮忙的,你也来找我,我教训他们。”
谢御医把江采春当作是自己的嫡亲孙女一般,事无巨细地叮嘱着,生怕她在外吃不好穿不好,还会因为身体残疾被欺负。
说到最后,谢御医都想着要不要直接让人在自家住下来,方便日后教学。
不过被一直很独立的江采春直接拒绝了。
“我在京城的慈幼堂住着挺好的,而且我要是走了,那常来找我看病的病人就找不到我了。”
“他们也不能三天两头来师父家里叨扰。”
她这样一说,谢御医越发对这个传人喜欢。
不仅有医术,而且还有一颗仁心。
这么好的传人,怎么就落到自己手里头了呢?
老天爷对自己不薄啊!
谢御医依依不舍地把江采春送出去,看着她安然无恙地上了马车,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不说话,直把谢苍术看得冷汗直冒,说话声音都打颤。
“……爹。”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不是要去找你的那些师兄弟们过来搅局?”
“怎么?老子的这些领悟,这些心得,全都是你的私产?”
“老子就不能自己挑选传人了是吗?”
“你是不是以为,老子就真的只能把这个家交给你来当?”
“你二弟三弟,那是醉心医术,不愿意来处理这些琐事!不是没能力!”
“你以为你在宫里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谁?”
“院正当年还是给我提药箱子的呢!”
“你做的那些丑事,他还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