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仰脸时,狐狸眼里盛满细碎的期待,谢怀景怎么舍得拒绝。
两人并肩而行,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丫鬟仆从都识趣地退到远处,只远远跟着。
“那株老梅还没开?”谢怀景停在园中最粗壮的一株梅树前。
沈梨初点点头:“今年天寒,花骨朵都还紧裹着。”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太子哥哥弱冠礼在即,今日出宫,陛下和皇后娘娘可知晓?”
“今日出宫自是有要事处理。”谢怀景眸光微动,“再说了,父皇和母后当然知晓。”
“赵家小姐不会也出席弱冠礼吧?”沈梨初是故意问的,毕竟因为前几年的事情赵敏静得罪了萧贵妃。
而被端国公给送到了乡下庄子上,还是半月前忽然被接回了帝京。结果回了帝京便开始铺天盖地地露面,哪怕是沈梨初不想听,也还是会听到。
谢怀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好歹是端国公嫡女,自然在受邀之列。”
说罢他忽然伸手捏了捏沈梨初的脸颊,“不过,我只想你能够出席。”
这暧昧的话语让沈梨初莫名心跳加速,不知从何时起谢怀景便很少再有这样随意的肢体接触,以及言语,但今日却……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小声抗议,“不要这样捏我的脸。”
谢怀景闻言,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从莹白的额头到嫣红的唇,最后轻叹一声:“是啊,阿梨长大了。”
“三日后卯时,我派人来接你。”说罢,谢怀景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
这亲昵的动作引来沈实甫重重地咳嗽一声。谢怀景恍若未闻,反而变本加厉地捏了捏梨初的指尖,“记得戴我送的那支发簪。”
“怀景殿下。”沈实甫突然用上私下里的称呼,语气沉沉道:“距离期限还有三月有余。”
空气陡然安静,外面的雪似乎也停了,只剩檐角冰棱滴落的水声。
谢怀景背光而立,轮廓分明的侧脸陷在阴影里,唯有丹凤眼亮得慑人。
“老师放心。”他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却重若千钧。
“孤有分寸。”
沈梨初敏锐地察觉到暗流涌动,正欲开口,谢怀景却已转身。藏青色衣袂扫过门槛时,他忽然回头道:“对了,那家酒楼。。。”丹凤眼微微眯起,“孤会派人买下来,你若是再敢……”
余下的话没有说明,但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望着谢怀景远去的背影,沈梨初噗嗤笑出声,这人连吃醋都吃得如此霸道。
她摩挲着尚带余温的貂裘,突然发现内衬暗袋里藏着一张字条:
「及笄那日,我来取利息。——景」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
沈梨初耳根轰然烧了起来,慌忙将字条塞进袖中。
抬头正对上父亲探究的目光,她立刻摆出最无辜的狐狸眼,“爹爹看我做什么?”
沈实甫盯着女儿绯红的脸颊,突然叹了口气,感觉是要留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