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宫的路上,谢怀景异常沉默。直到入了寝殿,他才突然从背后抱住沈梨初,将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气。
“殿下?”她轻轻转身,却对上他泛红的眼眶,顿时慌了神,“怎么了?”
谢怀景摇摇头,拉着她在窗边软榻坐下。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他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镯,突然问道:“姝姝,你可信前世今生?”
沈梨初心尖一颤,前世今生?那不是和他清晨说的话莫名对上了?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低声讲了起来。他说上一世他们也是这般恩爱,说她总爱甜甜的对他撒娇,说他为了她的生辰亲手在东宫种下了一整片甘棠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停在她第一次生产时。
“胎位不正。。。”谢怀景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你在产房里喊了六个时辰。。。我在外面听着。。。”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当时的你。。。生死就在一线间。。。”
沈梨初听得瞠目结舌,还没做出反应来忽然感觉颈间一片湿热,她捧起谢怀景的脸,才发现这个素来沉稳的太子殿下,此刻竟泪流满面。
“所以殿下才。。。”
“至少等两年。”谢怀景将她搂得更紧,“等我找齐天下最好的太医,准备好万全之策。。。”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我不能。。。不能再让你陷入那样的痛苦之中。。。”
月光透过纱窗,为相拥的身影镀上银边。沈梨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突然想起什么,“那对婴戏图。。。”
“收着。”谢怀景吻了吻她发顶,“等明年开春,你身子再壮实些。。。”话未说完,突然被她捂住嘴。
沈梨初仰头看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那殿下要先答应我,若真有孕。。。不许拦着我吃冰碗。”
她啊,还真是一样的鬼灵精!
谢怀景低笑着将她压进锦被,“现在就想讨价还价?”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腰间的丝绦,“不如先想想。。。怎么补偿我这两年的相思。。。”
夜渐深,红烛燃至过半时,谢怀景忽然从枕下摸出个玉盒。打开竟是枚通体莹白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避子丹。”对上她不解的视线,他缓声解释,“吕太医改良的方子,不伤根本。。。”
话没说完,他便直接当着沈梨初的面吞了下去。
她好奇一问:“味道如何?”
“味道嘛——”谢怀景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姝姝尝尝就知道了。”
帐外月光如水,照见地上散落的赤金长命锁。最小的那枚被碰得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应和着内室渐起的喘息。
翌日清晨,沈梨初在熟悉的熏香中醒来。谢怀景已经起身,正在案前批阅奏折。见她醒了,立刻放下朱笔走过来。
“疼不疼?”他轻轻按摩着她的腰肢,声音里满是自责,“昨夜我。。。”
沈梨初红着脸摇头,却被他突然打横抱起。
谢怀景大步走向浴池,在她耳边低语:“一起洗?为夫保证。。。这次只沐浴。”
水汽氤氲中,他果真只是温柔地为她擦洗。直到沈梨初昏昏欲睡时,才听见他轻声道:“这一世,我们只会是这般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