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并排的两张案几,如今被一块大屏风给隔开了。
非但如此,沈实甫还特地又让仆人在中间又摆上了三盆半人高的金桔树。
只见他心满意足地端坐主位,手持戒尺,笑得慈祥,“殿下,今日我们习《礼器碑》。”
原本他还可以透过屏风瞄到沈梨初的身影,可现在……
谢怀景盯着那几盆枝繁叶茂的果树,叶片间隙连任何影子都难以窥见。
沈梨初从盆栽后探出小脑袋,礼貌性的补了一句问候:“太子殿下早安!”
然而还没等谢怀景开口,她便被沈实甫轻咳一声按回到座椅上去,“坐姿要端正。”
谢怀景眯了眯眼,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轴来,“学生偶得一份帖摹本,想着应当是师妹喜欢的类型,便特地带来,还请师妹……”
“先让老臣鉴赏一番!”
沈实甫一个箭步夺过卷轴,“阿梨,去给殿下沏茶。”
谢怀景暗自咋舌,非但没能靠近,反而让他把沈梨初给支走了。
等沈梨初捧着茶盏绕过金桔树她脚下忽然不稳,被盆栽的边缘给绊了一下,“哎呀!”
茶盏飞出去的瞬间,谢怀景闪身想要上前接人。
眼看就要把小姑娘给搂进怀里,从侧里突然伸出根戒尺来——
“小心烫!”
沈实甫用戒尺抵住谢怀景胸口,另一手稳稳接住茶盏,“阿梨,怎么毛手毛脚的?”
谢怀景看着横在自已胸前的戒尺:“。。。。。。”
这老狐狸是练过暗器吗?!
然而沈实甫对他的防范一直到午时,都没有任何的松懈。
“殿下尝尝这个蟹粉狮子头。”
沈实甫先发制人,几乎把谢怀景的碗都给堆成了小山。
谢怀景正要开口婉拒,却听他道:“食不言寝不语,咱们专心用膳。”
随后就见沈太师把沈梨初的座位给换到了自已的右侧,还故意又摆了个缠枝屏风过来。
沈梨初是真的没想到计划实施第一天就会有这么多的阻碍,还都是自家父亲安排的,于是她努力地伸长脖子,“爹爹,我都看不见饭菜。。。”
“阿梨乖,食不言。”
沈实甫往女儿嘴里塞了块山药糕,“殿下您说是不是?”
谢怀景捏着筷子的手背青筋微突,“。。。。。。是。”
于是直到下午课毕,谢怀景都在沈实甫的严防死守下没能和沈梨初有过单独的相处机会。
到最后送他离府的时候,沈实甫演都不演了,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要太明显。
若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他刻意拜师的用意不就白费了吗?这可不行,他必须要重新想一个招才行。
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抵达皇宫的第一瞬间,谢怀景直接赶到了坤宁宫。
在他赶到请安时,梁皇后正在修剪一株绿茶,见谢怀景此刻风尘仆仆地来访,眉梢微挑,“先前几日忙着在宫外不亦乐乎,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让本宫猜猜,莫不是沈太师做了些什么吧?”
谢怀景:“……”
他母后的消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然而谢怀景默不作声径直的跪下,“儿臣请母后下旨,为婉清选伴读。”
梁皇后慢悠悠地剪下一片黄叶,“婉清今年才五岁,尚不急入学堂,怎么要先急着选伴读呢?”
谢婉清只比沈梨初小一岁,进学堂确实有些赶。
但这是谢怀景现在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既然不能去太师府见她,那便让她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