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态,那语气,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谦逊知礼”
。
沈梨初就躲在内院的一根廊柱后,看那素来矜贵的太子殿下,竟规规矩矩给父亲行了三叩首之礼。
递茶时,谢怀景突然抬眼,准确捕捉到她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当即立刻收回视线,将自已给挡在廊柱,好险,差点被抓包了!
沈太师眼尖的很,一下子便发现这少年太子在行礼时,眼角余光分明是往内院方向瞟。
他顺着视线望过去,果然廊柱后露出一角藕荷色裙摆,是他的女儿,所以太子方才是在偷看他的女儿!
?
沈太师有些难以接受,但考虑到他是太子应当不会是那种人,所以并无过多在意。
他闭了闭眼,终于认命般将谢怀景扶起,“殿下既诚心求学,老臣自当尽心。
只是……”
沈实甫顿了顿,语气严肃,“另外希望殿下莫要介意,可否让小女一同学习。”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赶巧了,前几日他夫人还说什么要给阿梨寻一个教习先生教写字。
但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说什么家中有现成的,何必去请呢?
于是沈太师便开始了教自已的女儿写字,只是没想到这个太子殿下也突然插了一脚。
谢怀景嘴角微扬,“学生听老师的安排即可。”
怎么说呢?正中他的下怀!
拜师过后,他便是正式的学生了。
谢怀景站在太师府书房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方绣着梨花纹样的帕子。
这还是那日他意外救了沈梨初之后,谢怀景从她袖中取过来的,就当是她感谢自已的礼物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晨光斜斜地洒在书案上,沈梨初已经端坐在那儿,正低头研墨。
见他进来,她仰起脸,客气的问候:“殿下今日来这般早!”
谢怀景喉结微动。
她今日梳了双髻,簪着小小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
谢怀景忽然觉得耳根发烫,匆忙移开视线,“……嗯。”
原来重活一世,哪怕是面对年幼的沈梨初,他依然会心跳失序。
沈实甫在这时踏入,并将一本自已的字册交给谢怀景,“殿下比小女年长,便直接练这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