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帝初闻这个消息时,还是很不解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太子想要去向沈太师拜师,还说什么研习书法?
虽说沈太师书法确实一绝,但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选择拜师。
但启明帝向来了解谢怀景,知他是有分寸之人,于是也就同意了。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太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次日太师府外,谢怀景一身素白锦袍,端正地跪在青石阶前,身旁放着一柄玉如意、一匣名家字帖、一对活雁——正是古礼中的“束脩六礼”
。
围观百姓在一旁凑热闹,沈太师踉踉跄跄冲出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太子殿下!
您这是——”
谢怀景双手奉上拜师帖,声音清朗:“学生谢怀景,仰慕太师书法造诣,愿执弟子礼,请太师收我为徒。”
沈太师眼前一黑,这算是个什么事?
但他总不能放任谢怀景在这里被其他人给围观吧,于是沈实甫便将他给带至自已的书房之中。
“殿下莫要玩笑!”
沈太师将拜师帖往案上一放,“您乃储君,老臣怎敢……”
“沈太师太过谦虚了,您的书法冠绝当世。”
谢怀景指着墙上《快雪时晴帖》的临作,“这一笔‘捺’的飞白,连父皇都赞叹不已。”
沈太师胡子一抖。
他当然知道自已的字好,但让太子当徒弟?怕不是要折寿!
而原本就在书房的沈梨初,正躲在屏风后捂着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从来没见过爹爹这副表情——活像生吞了只蛤蟆。
另外,这个太子怎么会来向她父亲拜师呢?
三日后,谢怀景正式行拜师礼。
任沈太师再如何劝诫,甚至亲自去求到启明帝面前都不管用。
于是沈太师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庭院里飘落的梧桐叶,深深叹了口气。
“老爷,太子殿下到了。”
管家低声禀报。
沈太师揉了揉眉心,转身看向正厅——谢怀景一身天青色锦袍,玉冠束发,正端端正正地向他行礼:“学生见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