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初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茶筅,动作优雅如常,仿佛即将归国的不是她。
“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不然桑南使臣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呢?”沈梨初轻声问。
“早吗?我都觉得太晚了呢!”
绮染抬眸,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我父王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中我的计,若非我在那玉佩的锦盒上下了毒,只怕我还要再等上个几月。”
她将茶汤倒入青瓷盏中,“不过是我那哥哥,也真是蠢得要命,对此完全毫无忌惮。”
之后绮染顿了顿,忽而展颜一笑:“倒是多亏了你,若非你为我准备那么上好的东西,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得手。”
沈梨初摇头:“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真正布局的人是你。”
绮染大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冷意:“他绮枫以为把我送进东宫,就能绝了我的后路,却不知——我等的就是今日。”
“我早就说了,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只有我们才能玩转这个世界。”
沈梨初端起茶盏,眸中明亮如星:“那便敬,未来的桑南女王。”
绮染举杯,与她轻轻一碰:“是敬我们,得偿所愿。”
于是绮染跟随桑南使团回国一事很快敲定,赫连铎同一时间立刻献上了边境三城。于是在启程前夜,沈梨初、绮染一同在谢怀景的书房议事。
“殿下。”绮染笑吟吟地奉上一卷羊皮地图,“这是桑南与北厉的密道分布,算是谢礼。”
谢怀景接过地图,淡淡道:“这么贵重的谢礼,你怕不是还另有所图?”
“太子殿下就是聪明。”绮染眨了眨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墨竹,“这次回桑南,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把他给我就行!”
沈梨初:“!!!”
怎么就突然要男人了?
而门口的墨竹也是一副是始料未及的模样,反倒是身旁的程炤反应特别大,吓得瞪大了双眼。
谢怀景未置可否,只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墨竹:“你自已决定吧。”
话音刚落,绮染也顺势回过头望着他,眼中俨然是势在必得的姿态。
一想起自已和她的那个赌约,墨竹就恨不得给当初的自已一拳。于是将牙根都快要咬断,但还是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愿随公主回桑南。”
只见谢怀景唇角微勾:“准了。”
这下轮到沈梨初傻眼了,什么情况?谢怀景居然就这么容易的松口了。
“墨竹之前和她打赌,输了,还将自已的终身自由赌给了她。”
看她迷惑,谢怀景侧首与她咬耳朵,简要的将之前的经过告诉了她。
沈梨初险些憋不出笑来,没想到最是沉着稳重的墨竹居然会和绮染打赌失败,简直不可置信。
桑南使团这次来的匆忙,离开也相当匆忙,才不过两日便要启程回桑南。
黄昏的暖光撒下,只见绮染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城。
沈梨初站在城楼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唇角微扬。
谢怀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臂环住她的腰,低声道:“笑什么呢?”
沈梨初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笑这局棋,下得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