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你以为村民为何乌泱泱的往山里跑……”
下一秒,
赵红英发现牛车速度加快了,刘队长手中的鞭子挥出了残影,把她们放到卫生所后,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人调转车头就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狗在追。
赵红英差点被颠吐,她一手搀着来喜,一手捂胸口:“这都啥人啊,我就说马草村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
她带着来喜进了卫生所,处理伤口、缝针、吊水等一系列的事处理完毕后,两人靠在卫生所那简陋的病床上,昏昏欲睡。
如果不是腹中饥饿把赵红英唤醒,她没准儿能一觉睡到天大亮,撇了撇嘴,赵红英小心的把手从来喜的脖颈处抽出来,刚踏出病房,前方忽传来一道震惊的喊声:
“姐!你居然还活着!”
循声望去,赵红英瞧见了脸上带着伤口的弟弟赵峰,对方落魄狼狈,衣衫被扯得稀烂。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一见到家里最受宠的弟弟,对老赵家的厌恶就蔓延开来,赵红英扭头就走,根本不搭理他。
赵峰脸皮厚,连忙追了上来:“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你刚是没看见我吗?你在这里,那叶子和妈呢?你有没有瞧见她们?
对了,你身上有钱吗?先借点给我买烧饼吃,我真倒霉透顶了,刚下火车,就被人抢,还被打,好饿啊,你带我去吃点东西吧,姐,回头我肯定让妈把钱还给你。”
这话勾起了赵红英的阴暗回忆,她一把甩开赵峰的手,撇清干系道:“不要喊我姐!我和赵家没有关系了,至于你媳妇,死了!你老娘,估摸着离死不远了。”
赵峰如遭雷击:“什么叫‘死了’,你说清楚——”
见人拔腿就走,赵峰追上去拦她,厉声质问:“赵红英!她们可都是为了你才来的南市,你咋能说出这种冰冷无情的话!
是你先做错的事,妈始终把你当自家人,惦记着你魂无所依,跋山涉水的来南市替你收尸,你好好的一张嘴,咋能说出诅咒她们的话,道歉,你现在马上道歉!”
“收尸?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你们的嘴脸我早看够了。”赵红英愤怒的剐他一眼,最后撂下一句:
“事都是你妈亲口说的,你有任何问题,可以去马草村的后山崖寻她,她自茧自缚,摔下悬崖,能不能活着还两说,至于我,和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拿这些事来恶心我。”
真的?
她说的好像是真的?!
赵峰的一张俊脸瞬间惨白,细看手都在发抖。
……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山坳里却灯火通明,不少村民穿着汗衫,热火朝天的挥舞着锄头,汗如雨下,不知疲倦。
绿油油的野葛叶早被割下,小心翼翼的堆放在旁,连这种东西村民们都舍不得浪费,煮了混着麸皮当粥喝,至于野葛根,在大家的努力下,很快就堆起了小山包。
派出所的郑所长努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一边查看一边登记:“好好好!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初步估算,少说这里都是五百斤的野葛。”
闻言,周遭干活的汉子们脸上露出了激动神色,昏暗的烛火,掩盖不了他们内心的喜悦,高翠兰和江菱坐在角落里,翘首以盼。
周炀带着一小队的人去寻找山坳底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