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客厅里。
程大妈尖锐的声音持续着谩骂:“徐雷!
你说说,你怎么就下岗了?这个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咱们的积蓄本来就不多,现在没了收入,日子还过不过啦!”
她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焦虑,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丈夫。
正好徐家大女儿徐华也回来了。
她和徐二两姊妹从来都是她妈的好帮手。
当然她们都站在程大妈这边。
不但不劝架,还时不时风言风语的,在旁边煽风点火。
徐雷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一声不吭。
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
他嗫嚅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厂里领导响应上面的政策,优化组合名单里有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希望妻子能够理解自已。
“没办法?你就会说没办法!
这么多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一点本事没有,现在好了,工作没了,全家喝西北风去!”
程大妈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塑料拖鞋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
的声响。
徐雷猛地站起身来,情绪也有些失控:“我没本事?这些年我在厂里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两个女儿,我哪敢偷懒?下岗又不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别一味地指责我!”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平日里的温和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大妈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一向温顺的丈夫会突然发火。
短暂的惊愕后,她号啕大哭:“你还有理了?你还敢跟我吼!”
俞桐站在楼下静静地听着,钢管厂里优化组合名单里,又不是徐雷一人。
怎么人家的妻子都知道安慰丈夫,一起寻求谋生的办法,她程大妈不仅不安慰,还不依不饶得令人寒心。
这样徐家的日子还怎么过呢?俞桐想起小时候,基本上是听隔壁徐家吵架长大的。
他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世上怎么有程大妈这样的女人,当时徐雷为了她还跟家里闹掰了,再浓的爱,怕是也磨灭掉了吧。
忽然想起鼠爷飞升前叮嘱她的话,若徐雷遇到了绝境,一定要帮他一把。
难道刚好今天她回来,徐家多年来的争吵再次上演,那就救徐雷一把吧,他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