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惨白着脸得扶着墙才能走出来,到后面强装平静地离开。”
就连她也数不清陆迢究竟被关进去过多少次了。
他在说服自已适应,强迫自已不再恐惧。
可恐惧是扎根在心里的。
“他现在已经自我调节了很多了,他可以在黑暗的环境里行动自如。可也仅限于他熟悉的环境,或者是身边有他全身心信任的人在。”
“他从没真正走出来。”
陆迢的这些罪都是为她受的。
这个弟弟,她真的很想帮他,又不知从何着手。他对她从来是报喜不报忧,他们两个人其实很多时候陆迢更像是年长的那一个。
她说些什么他明面上都会应下,但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他也是个心里很能藏事的。
这一点,和温拂挺像。
“温拂,不要觉得他难接近高傲冷漠,那是他的自我保护。”
“我不会这么想!”温拂迅速开口。
现在她只有心疼。
“陆迢以前沉默寡言,很少笑的。一方面是那个家太压抑,没人想听我们的,只想我们听他的。再就是他被勒令安静,要求喜怒不形于色,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他以前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会表达自已的情绪,笑容也多了起来,除却认识的那些兄弟的缘故,最大的原因是你。”
温拂眸光也很柔软。
那时他们还没什么交集的时候陆迢的确是沉默寡言的,不管问什么都只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现在的陆迢……
想想他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脸都发烫。
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啊。
说不定都是被郁京泽给带的。
“其实他在大学期间就已经着手创办风悦了,在为以后做准备。而你,温拂,你对陆迢来说很重要,你是他下决心彻底与陆家划清界限的存在。”
“他太清楚那个家是怎样的了,他可以继续忍受,却不能让在乎的人忍受这些。我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陆迢的,如果不知道这些情况和我父母待在一起,你应该会委屈自已的。”
“他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拂抿着唇。
是的,她会这么做的。
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她没有父母,一直觉得父母是很重要的。如果不知道他们家庭的情况,为着不让陆迢为难,她确实会忍下很多事。
“陆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自已,所以你也不用太感动,别太给陆迢好脸色了。男人该晾还得晾。”
温拂听了这话忍不住轻笑。
陆昕姐真的很有意思,也很好。
“姐姐,陆迢回去之后是不是也遭遇了上次的那些?”
这方面陆迢没细说。
那时她也没问,她以为不会太过的,谁知道陆迢的父亲会做到那份上。
陆昕点头,“是的。”
那是陆迢最后一次不反抗,任由陆启华对他动手,让陆启华亲手断了这最后一点父子亲情。
“陆迢说了你们已经领证了,父亲暴怒,勒令他立刻和你离婚,他不肯。父亲让他跪下,用拐杖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硬生生打断了。”
温拂将自已掌心都给掐破了。
那该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