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太狠了吧,”被颜小姐点到了软处的水儿手抚着胸口,她倒不是怕自己进牢房,只是如果她被抓了,那大院里的那些小鬼就太可怜了,小燕儿还等着她回去买药呢,小丫头都病了好几天了,三娃的父母去年在逃荒的路上都死了,剩了他带着一个弟弟在路边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她把他们捡了回来,怕也早就随他们的父母去了,还有大柱,小猴子,这么些年,她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为的还不都是他们。现在她怎么能那么自私,自管自的去牢房吃馊饭,丢下这一大帮小鬼头不管呢!
“可是,到了你的夫家人家会认出来的啊,”水儿吞了半天口水,不死心的说。
都知道明天是颜家大小姐的喜日子,嫁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鹰堡堡主石峻,当年飞鹰堡堡主的父亲和还没有升为兵部侍郎的颜大人一起在沙场为国家卖命,颜大人不慎被敌人擒住,多亏了飞鹰堡堡主的父亲单枪匹马的将他从敌人手里抢了回来,石将军却也落得个伤痕累累,小命儿差点丢了,颜大人感激,从此结为莫逆之交,并将家中刚刚满三岁的爱女素素许配给石将军已七岁的儿子,后来,官场腐败,不满权贵的石将军带着亲信远走他乡,后在江湖上建立了飞鹰堡,并在他儿子石峻的手里发扬光大,成为了江湖上第一大门派。
“这里离飞鹰堡远得很,一时之间不会被发现,你可以在中途想办法溜走,想必那时我已经和裴公子走得很远了,无论如何,你没有选择,”颜小姐捧着香茶,轻抿一口道:“我从小练武,俩个丫鬟平时也多受我的指点,工夫都在你之上,你跑不了的。”
“听说你的未婚夫婿是天下第一大帮派的老大哎,武功一流,人也是潇洒俊逸,还有财富势力都令人不敢小窥,你怎么会不想嫁,你可知道,听说你们要成亲,多少少女少妇心都碎了呢,”水儿试着打动她。
不说这话还好,水儿的话音刚落,颜小姐刹时一脸怒容,但她终究是大家闺秀,涵养极好,虽怒极,反轻笑出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石堡主纵然好,与我何干!”
替
扬州的三月,艳阳高照,和风轻吹,柳絮儿随风飞舞,街上商贩,行人皆是神态安逸,处处一片祥和太平!
今日的颜府,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往来宾客喜笑颜开,空气里混合着酒菜香味,一阵风吹过,门上的红灯笼轻轻摇摆,处处洋溢着喜气。
颜老爷端坐在大厅里,笑眯了眼,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了,上月飞鹰堡派人来过了迎亲礼,并商定好今日迎娶。眼前这个女婿他是打心眼里满意,女儿能嫁给这样的青年俊杰,九泉下的亡妻也可以安心了。
只是想到女儿素素,颜老爷不禁皱眉,这个女儿看似柔顺,但骨子里和自己一样的倔强,几个月前去给母亲上坟时,在路上救了一位遭劫的文弱书生,没想到竟然和这位姓裴的公子情愫暗生,抵死也不肯嫁入飞鹰堡,倒也不是颜老爷势利嫌贫爱富,而是和石家早有婚约,如何能够反悔,并且婚姻之事,自古由父母做主,无媒岂能苟合。百般开解怎奈素素不听,颜老爷震怒之下,将裴公子关了起来,如她不上花轿,他就将裴公子以诱拐良家女子为由交于衙门。这几日女儿一直的闭门不出,想来是恨死了自己,唉,可怜头下父母心,但愿日后她能够感受到。
绣阁里一身喜服的水儿哭丧着脸,任由那两个丫鬟在她的头上身上披披挂挂,穿绿衣的叫小荷,穿红衣的叫珠儿,为了怕被识破绣阁一直不让别人进,下人都只以为是小姐在跟老爷闹别扭,所以也没人起疑心。
“你们一定要帮我去大院看那些小孩子哦,一定要常派人去照看哦,”好倒霉,原本就是因为知道颜府今天要嫁女儿,嫁妆一定很多,想捞一点的,没想到现在上花轿的却是自己,老天爷,你开的什么玩笑嘛,天呀,回头怕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小姐,听说那叫什么峻的堡主长得很好看呢,刚刚送水来的小柳儿路过大厅时看见了,差点眼珠子掉出来呢,”没人理睬水儿的絮絮叨叨,珠儿想着刚刚小柳儿的神情好笑不已,“珠儿,”小荷轻斥,珠儿一惊,这才想起,偷偷转眼看向小姐,却发现颜小姐坐在一边楞神,神情恍惚神游,隐隐眼角带泪。似并没听见她的话,这才放心。
“唉,”轻叹一声,小荷放下手里的簪子,去小茶几上倒了杯水,捧到颜小姐的面前:“小姐,别想了,就算老爷怪你,到底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过了这些时候,你再好好的向老爷陪罪,老爷终究还是会原谅你的。”
“小荷,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痛处,娘走得早,爹爹从小将我捧在手心里,万般疼爱,可现在,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但不能常在爹爹身边侍奉,还要让他老人家生这样大的气,此生,我怕是无脸回来见爹爹了,”泪,终于落了下来。
“小姐,”小荷正待再劝,“呜呜,”一边没人搭理的水儿突然眼泪吧嗒,“好可怜,呜呜呜,颜小姐,没想到你也没有娘,水儿也是没有娘,水儿不但没有娘,呜呜,连爹也没有,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的,不像你还有个爹!”
颜小姐看她这样一哭,更是伤心,看着江水儿,不由歉然:“江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样为难你,实在是情非得已,只求姑娘不要恨我。”言罢,泪珠儿顺着脸颊滚落,映着娇颜,别有一番动人之处,江水儿不由得看呆了,心里惊叹,天呀,这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人:“只是,只是,你爹既然那么疼你,他干嘛一定要逼你嫁给那个你不喜欢的人呢?”水儿奇道。
“爹爹也是没法,我从小儿就和石家有了婚约,虽和裴公子情深意重,但爹爹是守信之人,又岂能容我悔婚,”
“裴公子是谁呀?他很好吗?为了他你竟然要逃婚,”水儿不禁好奇。
“裴公子……”颜小姐口中轻喃,唇角不自觉上扬,沉静冷丽的娇容一时更增加了些许妩媚,竟多了许多的小女儿娇态,“或许,他不是最好的,但是,那又如何,这一生,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突然只听外面一阵鞭炮声,“快点,快点,吉时快到了,”外面喜娘连声的催:“新人要上花轿了,小姐打扮好没有。”
“马上好,马上好,”小荷赶紧过来将盖头蒙在水儿头上,转身只见颜小姐闪身进了内室,于是,示意珠儿去开了门。
听着房里的人越来越多,江水儿两手纠紧了帕子,心里一阵阵发慌,虽然是被人硬逼着冒充新娘,但如果被发现了,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只希望死去的爹娘保佑,半路可以顺利脱身,不然到了飞鹰堡,只怕会死得很难看了。
正忐忑间,两个喜娘将江水儿扶出了房,到大厅上向颜老爷拜别,大厅里一男子长身玉立,面容俊逸不凡,神态看似平和,却又隐隐的透着冷峻,让人不自觉的不敢接近,身上的红袍显示他的新郎身份,水儿由喜娘扶着立在他的身边,虽是蒙着盖头红巾,亦是一对壁人,众人啧啧赞叹,颜老爷喜笑之时,却也流下泪来,女儿自小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今日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飞鹰堡远在塞北边陲,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得相见。心中万般不舍的颜老爷扶起女儿,却有点诧异女儿的身形好似比往日娇小许多,想了一下又释然了,自从将那姓裴的小子关起来之后,女儿就一直的跟他闹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他,听服侍她的丫鬟禀报说女儿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也是不好好用,身体消瘦也是正常的了,想到这里颜老爷深深叹了口气,非是做父亲的心狠,这样逼她也是为了她好,只希望女儿有朝一日能够体会到做爹爹的这份苦心,不再怪自己。
搀着女儿的手,转身看向新郎,道:“贤婿,我这女儿今日就交与你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她,”话未说完,不觉唏嘘不止。
江水儿蒙着盖头,从小就没了父亲的她听着颜老爷的殷殷嘱咐,一阵恍惚,好似今日自己真的出嫁,而父亲依然健在,心头不由一阵酸楚,却只听身边一清郎的声音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定当好好照顾小姐,决不会让小姐受丝毫委屈。”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颜老爷欣慰不已。
“吉时到,新人上花轿,”司仪喊道。
“岳父大人,小婿拜别了,”清郎的声音峥峥有力。
“一路好走,替我问候亲家翁,”眼瞅着喜娘搀了女儿走向厅外的花轿,颜老爷不忍再看,摆摆手,转过头去。
厅外,鞭炮声中,新娘对着颜老爷的背影磕了三个头,以拜谢父亲的养育之恩,由喜娘扶入了花轿,轿帘放下的一刹那,水儿深吐了一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
无奈
花轿并没有出扬州城,因飞鹰堡远在塞北,一时难以到达,因此石家早将扬州城里最大的客栈包了下来,当天,只先将新人接到这里既罢。
客栈里亦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飞鹰堡虽然远在塞北,但作为江湖第一大帮派,势力遍布江湖,那些南方的大帮小派平日正愁讨好无门,今日堡主石峻亲临扬州,又是这样的大喜事,有谁不借着这个机会来巴结套近乎的,要知道一旦能够靠上这棵大树,那这脚跟就算是在江湖上站稳了。
房里,江水儿坐卧不安,虽说顺利的出了颜府,据珠儿所讲,石家并无人见过颜家小姐,陪嫁的也只她和小荷两个,一时之间不会穿帮,但是她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爹呀娘啊,你们一定要保佑水儿顺利脱身,不然水儿这次可真的玩完了,”水儿苦着小脸,一个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