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是魏璧持以恒心,将来必能成大业。”
“将来是将来,将来他当上皇帝的时候说不定都五六十岁了,五六十岁还能折腾什么,大不了当个一年两年的,就退位给儿子了。”我心虚道,又觉得自己言语有些粗俗,忙又咳了几声,若无其事道:“你懂的,人一老嘛,难免就清心寡欲了。”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无力吐槽了,对天翻了个大白眼,暗骂自己都说的什么鬼,简直是越说越粗俗。
冯殊似乎并不介意,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如常道:“你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有趣。”
顿了顿,又道:“恕我直言,你不想让他当皇帝,似乎也并不求荣华富贵,如此一来,你跟着他,图个什么?”
“不离不弃。”我想了想,下意识地说出了四个字。
不离不弃,一生相许,正是我一直所求的,我经历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接受了魏璧,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短短的一年间,我曾经在太后面前如履薄冰,亦曾在魏璧面前小心翼翼,我曾经冒着风险远行千里只为确保他的平安,也曾在他为我挡下一刀昏迷不醒的时候心痛
如绞。
短短的一年间,我已经跟魏璧经历了同生共死,我们信任彼此,心意相通,此时说出“不离不弃”四个字,只觉得心内坦然。
冯殊忽然收敛了笑容,肃然地凝视着我:“你对他不离不弃,他亦能对你如此吗?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和玉佩早就送到了庆王府,可是他却音讯全无,你还在期待什么?你明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自欺欺人?”
冯殊这么说话就太不招人待见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魏璧不来,也是我的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也轮不着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吧!
而且语气还咄咄逼人,就算你是紫堇的哥哥,也不能对我这么不尊重吧!
我一时怒从心起,猛地从石墩子上站起身,气呼呼地冲着冯殊甩了脸子:“冯殊,你别管魏璧要什么,你又想要什么?你不会是又想跟我谈什么生意吧?”
可是冯殊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我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想要你。”
我如遭雷击,惊得说不出话来,冯殊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殊竟然站在了我面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眼神沉静如水。
斑驳树影下,点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如蒙了一层金色,耳畔似有微风拂动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那么的不真实。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冯殊,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着我们之间任何可能导致他说出此话的不稳定因素,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特别想跳起来问问冯殊,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动了歪心思,到底是古人的情感太含蓄,还是我的神经太大条?
冯殊咳了一声,似乎也在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顿了顿,才换换开口道:“我曾经以为紫堇是你的丫鬟,可你却那么地维护她,你不会为了一己之利去伤害、去牺牲别人,你的心思是纯净的;你为了魏璧远赴千里之外的西北,渭河水中,你差点丢了性命,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我当真是钦佩的;魏璧志在大宝,他的路并不好走,你并从未烦躁泄气,而是一直在想办法去帮他,你聪慧过人,心思细腻,却又比男儿更坚韧。”
说完,冯殊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又道:“当日你从落入渭河之中,紫堇的力气,并不足以撼动我。”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冯殊竟然主动跳下水去救我?
我一个已婚妇女,我何德何能啊,冯殊你是不是陷入你老爸和穆妃的爱情童话里走不出来了?
“西华并未册立太子,父皇正值壮年,膝下皇子们又多,皇位与我本就缥缈,纵然将来能轮得到我,就如你所说,五六十岁了还能折腾什么?”
冯殊不急不缓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心里暗骂自己,让你胡说八道,现世报了吧?冯殊都现学现用了!
“你跟我走,有生之年,我定会对你不离不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