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林婵是故意作出的跋扈模样,可面对王夫人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真意在里头。
她与王夫人,也确实没有什么体已话可说。
在屋里,林婵顶着王夫人怨毒目光,慢悠悠地将四处都逛了逛,基本确认,王夫人的确被软禁已久。
她抚弄着被挽起的床幔,垂睫慢声:“不知夫人知不知道……长姐已经死了?”
躺在床上的人骤然发出一声瘆人的“嗬嗬”
。
林婵心头一跳,抬眸看去,果见王夫人瞪着眼,目眦欲裂般紧盯她。
她不由纳罕:竟连这个都不知道……他们是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啊。
是怕刺激过大,会出事吗?
这么想着,林婵反而流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仍抚着床幔上的花纹刺绣,仿佛说着哄幼童的故事一般温柔地,将林婉月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眼看着王夫人的脸色已经和鬼一般难看,林婵变本加厉:“……母亲,你知不知道,父亲和兄长他们从头到尾都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没有为长姐说过一句话呢。”
“母亲,你说长姐一人在那乱坟之地遇着野狗时,会疼吗?”
王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间溢出痛苦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人能发出的。
蓦地,她惨然哭叫一声,晕了过去。
林婵眉心轻拧,松开了已经被把玩得褶皱的床幔。
这就受不了了……
人已经晕过去,林婵也没了继续停留的意思,推门离开。
在外站得远远的仆从们见状一凛,慢吞吞重新围了过来。
好在回去的时候,林婵一路都没有再折腾什么,甚是平和地回了院中。
这番屋内屋外的试探,基本可以确定,王夫人的确病重……今天又被她刺激了一通,恐怕时日更少了。
嗯……
林婵沉吟片刻,却叫人备笔墨。
一旁的侍女方才还跟着她出去过,若在昨日,恐怕还会多嘴问一句,现在却是不敢了,忙不迭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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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林婵写好的书信出现在林威案头。
与此同时,方才那管事就站在跟前,语带怨愤地将之前的事情一一道来。
林威的脸色都微妙地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