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一种诡异的哀愁中结束,众臣离去后,两三结队着,小声议论陛下到底怎么了。
恨哉?爱哉?
真是稀奇。
林威却独自走着,连自已的两个儿子都没准跟上来。他皱着眉,仍在想前几日端王登门时给的信息。
借着交还佩剑的名义,端王道,林婵有问题。
放在往常他根本不会把这种明显的挑拨之言放在心上,可现在,却也忍不住上了点心。
可再一想,一直以来……林婵都十分配合他的每次要求,确实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甚至前些日子,还让他帮忙给吴家……
对了,吴家。
林威将将想起这号人物来,然在国丧之下,升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人还真颇有些时运不济了。
但该给的东西,他还是要收的。
林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大步走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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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后陵寝等事项早在其在世时都提前准备好了,因此现在执行起来也相当迅速。
三日过去,就到了下葬之期。
一切繁琐礼仪结束,棺椁葬入先帝陵寝后,已是黄昏。
萧晏川屏退众人,只留了林婵在旁。
黄昏如血,流淌在皇陵间。
皇家气势恢宏,陵寝亦是如此,但现在看着,也不免有种盛大的凄凉感。
这里的风,似乎还要更冷一些。
萧晏川立在夕阳中一言不发,林婵便也只垂眸,静立在旁。
半晌过去,他冷不丁道:
“也不知父皇与她泉下相见,是高兴还是怨憎?”
他垂眼,似是陷入回忆:“……孤倒是记得从前,父皇从来都对她冷眼相待,大概是忌惮王氏的缘故…又会时不时来看看她。”
“却不想最后与他同葬入陵的,还是他忌惮了一辈子的人。”
萧晏川轻轻嗤笑:“你说,父皇泉下有知,还能安寝吗?”
林婵眼皮轻跳,所幸现在没有外人,才不至于有其他人听见萧晏川这番极其不敬叛道的言论。
她缓缓挽住他手臂:“那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