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你们来安排。”
“……母后一心向佛,定不愿兴师动众。一切仪度从简,不必太过劳神费力。”
果然是一切从简啊……
不过没有其他的出格要求,已经很好了。他们还以为,陛下会拒绝下葬太后呢。
宗正寺官员迟疑问道:“敢问陛下,谥号……”
他实在害怕萧晏川取个不中听的出来,他不敢劝,更不敢真的这么安排。
好在萧晏川并未为难他:“你们看着定,寻个不出错的就行了。”
宗正寺官员大松一口气,叩首领命。
如此一一安排过后,大致事宜也都清晰了。众臣告退,准备连夜去将国丧之事一一吩咐下去。
众人离开后,萧晏川摁一摁眉心,才往林婵宫中去。
路上不时遇见几个宫人。皆行色匆匆地忙碌着。
此时林婵宫里自也是灯火通明,她正瞧着侍女们整理,听得通传声,有些诧异地回眸:
“陛下?”
她连忙将他迎进来,拉着他往内殿清静处去。
“臣妾还以为陛下要忙一整夜,不会过来了呢。”
萧晏川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后把人环抱住,将下巴搁在她颈窝间,鼻尖轻轻蹭过耳垂,嗅着她颈间香气。
林婵被他这番弄得又痒又不自在,想到先太后的事情,又不忍推开他。
萧晏川将她抱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还不休息?”
“……有孤给你的人盯着,你还担心会不妥?”
林婵扭捏一下,轻轻:“臣妾还是觉得……自已盯着放心些。”
她这毛病大约是改不了了,萧晏川忍不住埋在她颈窝间闷闷笑,洒出的气息拂过她耳垂脖颈,林婵实在觉得痒,轻轻战栗一下后,拧身推他:
“哎呀……陛下先去睡吧,他们马上整理好了,臣妾马上过来。”
萧晏川却只是将头抬起,手仍牢牢环在她腰身处。
“不成,阿婵现在,就留下来陪着孤。”
林婵挣扎的动作一顿,水眸闪烁着,神色几分微妙看他。
“……其实陛下还是被影响了,对吧?”
萧晏川心说并非。
对他的影响,早就在被那些丧礼的繁琐事情磨没了,他单纯,是想留她一会儿罢了。
然与林婵对视几息后,方才还平静无波的漆黑凤眸中,忽然浮起浅浅愁色,像是落起细密春雨来,潮湿迷蒙。
他借机,又将手臂收紧一点,像是被看穿心思而干脆卸去伪装似的,闷闷“嗯”一声。
林婵肩头一松,眉眼亦软下,在殿中灯火映照下,像是镀了层柔和光晕。
她柔声道:“臣妾就说……陛下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呢。”
林婵说着,覆上环在自已腰间的手,指尖轻轻捏着他修长指骨:“那臣妾勉为其难…就陪着陛下吧。”
萧晏川轻笑:“阿婵果然心善。”
他垂头含住她耳尖,果见林婵虽身子轻颤一下,却并未躲开。而自耳根至两腮,都染上绯红血色。
他垂眼轻舐一下,唇角漾开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