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季景汌,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心里有了判断,故意向阮今禾道:“为兄忽然想起今日客栈爆满,一时半会儿无处可去,想要在府中暂住一晚,不知表妹可否收留?”
阮今禾愣了一愣,他手中拎着细软,方才还义正言辞说着不妥言语,如今怎么……
她心生疑惑,勉强笑着接话:“府邸客房很多,表哥想要住多久都行。”
此话一出,宫辇前站立的华服之人,幽深瞳孔翻出阵阵巨浪。
他盯着季景汌,眼中传达着明确敌意,是濒临死亡的警告。
季景汌当没看见:“那我就在此住……”
“不行!”殷珩忍无可忍,厉声拒绝道:“阮府只能住女眷。”
季景汌无辜回望:“殿下这话我听不明白,表妹府邸难道是尼姑庵?”
他说这话时,还用手扯了扯阮今禾衣袖,表情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
“表妹若觉得不妥,为兄便去寻新的客栈住下。虽然为兄千里奔赴恒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但也定能找到出路。”
季景汌那双深褐色的眸子,若有似无的与殷珩发出碰撞,投射出明晃晃的挑衅,唇边玩味越发深重。
“表哥你放心,我……”
“阮阮。”殷珩攥住拳头,用阴森的视线盯着她:“你跟孤过来。”
阮今禾身形微震,看出太子的隐忍,特别是他腰身佩刀隐隐颤抖,担忧自已若不顺从,他会一刀劈死季景汌。
思虑过后,她朝身旁人眼神示意,跟随他走到宫辇后方。
殷珩将阮今禾拽到身前,随行护卫立马背过身去,不敢挪过来一点视线。
他面色极为不善:“他是谁?为何能在你府邸过夜?为何孤不能……”
“殿下问题太多了。”阮今禾无奈打断他:“到底要我回答哪个?”
“第一个。”
“他是国公府世子季景汌,也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我们是表兄妹,他为了找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你对于扶桑来说不是死了吗?”
阮今禾满眼讽刺:“我对于恒楚来说不也死了,殿下为何要把我从满城抓回来?”
“你不要拿孤的真心与其他人做比较。”
“真心?”她似乎听见了可笑之言,声音冷然了许多:“殿下的真心与常人不同,是赤裸裸的黑心肝。昨夜才利用完我,今日还有脸自比情圣?”
“昨夜事发突然,孤原本打算入府与你说清楚案件后续,便着人安排夜市事宜。谁知道你忽然说要闲逛,孤才顺势为之。”
她眸色一凉:“好一个顺势为之。我先前以为你不把他人性命当回事,昨夜我才发现,你连我的性命也不当回事。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费心救我!”
殷珩脸色乌青。
阮今禾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谁知道他迎面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