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沉吟片刻,低声道:“我不能输。”
她十六出台,熬了六年才有今时今地的地位。前任花魁是她的师傅,嫁人从良离开后,给了她大放异彩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花魁之选,却被一个入行不到半年,自恃貌美的年轻红倌抢了先机。
她如何忍受这等屈辱!
阮今禾见她神情纠结,知道时机已至,从袖中取出蝶香:“你按我说得做,保管你今夜力压全场,成为花魁的不二人选。”
蔷薇看着琉璃瓶中的粉色液体,不解道:“我与小姐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
“我姓阮,是一名香商,靠香水治人。见姑娘在红尘中挣扎,惺惺相惜。若你能靠蝶香大放异彩,也能替我打开京城销路。”
阮今禾并未掩藏内心的真实想法,红倌见多识广,撒谎只会让她怀疑。唯有真诚相待,才能达到目的。
听到是以利换利,蔷薇才放下戒心:“你要我怎么做?”
“登台之前,你将此香喷洒全身,场上留一扇能隐约得见倩影的透白屏风,熄灭全场灯烛,唯留下屏风后的烛光。之后便按你原定舞曲,登台舞动。”
“蔷薇,轮到你彩排了!”
后院传来吆喝声。
阮今禾颔首示意:“预祝你心想事成。”
她带着绿萝离开后院。
蔷薇心有疑惑,但在拔开琉璃瓶盖,闻到蝶香味道后,顿时涌出了无穷的信心。
阮今禾在玲珑苑二楼定了个台子,打算等待夜幕降临,好戏开场。
绿萝沏了壶茶,疑惑道:“挡上屏风,台下人不就看不清蔷薇的容颜了?”
“就是要看不清。”
“为何?”
她饮口茶水:“蔷薇姿容欠柔月三分,正面对战定比不过。灯下看美人,尤胜三分色,刚好能弥补不足。”
绿萝挠挠头:“那小姐的香用在何处?”
“晚上你就知道了。”
·
何贤安入了玲珑苑后,见人实在太多,没看见阮今禾身影。四周香帕拂动,色心大起,揽着红倌往台上登。
他是玲珑苑熟客,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老鸨待他热络,边走边说:“等到花魁选出,定让她第一时间向何少问安。”
“嗯,还算识趣。”
何贤安冷哼一声,抬步迈上二楼,看见占用窗格喝茶的阮今禾。
顿时眼神一亮:“玲珑苑何时接待女扮男装的客人?”
老鸨谄媚一笑:“小本买卖,客人付银,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无所谓吗?”何贤安勾起邪笑,贪婪地看着她那张白中透粉的小脸:“你送个露浓过来,本少今夜有用。”
“明白。”
老鸨眉眼一挑,便知何贤安心中所想,硬着头皮答应。
先前有不少来青楼猎奇的良家女子,无不落了他的毒手,否则怎会有那么多姬妾。那位年轻女子,恐怕也要着他的道了。
不过于她而言,只要有钱赚,发生什么事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