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刚在正厅授予太子妃东宫掌印。”他侧眸看她,慢条斯理道:“五妹自诩聪明,难不成父皇是傻子?”
此话一出,廊道上所有人都面色苍白,想捂住自已的耳朵,当没听见。
殷柔登时慌了神,若背负辱骂父皇罪名,她余生都要在钟粹宫面壁思过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
“那五妹是何意?”
凛冽秋风刮过,吹起碎花枝,也顺着殷珩外放的气势,压迫得殷柔喘不过气。她踉跄退后两步,若非宝翠扶住,差点摔坐在地。
“啪,啪,……”
宫女忽而倒地不起,巴掌声骤然中断。
兰香低声道:“殿下,芙蕖晕了。”
“大喜之日,孤不想见血,让她活到明日太阳初升。”
“奴婢领命。”
兰香带领太监,将芙蕖拖了下去。
贵女们避之不及,往两边后撤,生怕沾上一点是非。
太监掌得极有分寸,芙蕖双颊充血红肿,却没有喷溅出一丝血花。
太子这是杀鸡儆猴,警告世家子弟,敢传一句太子妃的闲言碎语,下场便如芙蕖一般。
殷珩目光幽深盯着殷柔:“五妹还没回答孤的问题。”
殷柔身形颤抖,牙间忍不住打颤。
他这声问话,表面上亲切温和,背地里是在警告她,若再敢出言不逊,他今日不介意见见她的血。
殷柔捂着太阳穴,痛苦呻吟:“诶哟,我头疼得厉害,要回去静养。记忆实在混乱,一时竟认错了人,请皇兄和嫂嫂息怒。”
殷珩并没有出声。
“好了。”阮今禾觉得闹剧该收尾了:“既然是误会一场,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绿萝,快去把齐公主扶起来。”
绿萝快步上前,将齐帘珠搀扶起来,顺带将她拢住腹部、小心谨慎地行径,收入心底。
喜人高声道:“吉时已到,请新娘入房!”
阮今禾挣开殷珩的掌心,从头至尾没给他一个眼神,缓步往寝殿走去。
看了场毛骨悚然戏码的贵女们,已将太子妃奉为今生最不能得罪之人。朝太子和太子妃福身行礼后,逃窜而出。
殷珩站在原地,望着那道消瘦却又不孱弱的正红背影,无奈摇摇头。
这女人究竟在气什么?
·
远处枫树下。
身着银白云锦,剑眉星目的殷献,面露惊讶:“真没想到,四弟竟如此在意扶桑质子,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侍从利剑疑惑回应:“不是说太子妃与扶桑质子,并非同一人吗?”
“哼,迫于权势罢了。”
“五公主岂不是吃闷亏了?”
“是她自已愚蠢,此女真实身份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认定她是谁。她摔个跟头也不算亏,能够认清现实。”
殷献起了贪欲,但凡是殷珩的东西,他都要掠夺过来,身份如是,女人亦如是。
“明日家宴,你……”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