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他眸色微动:“就趁皇宫内乱之际,太子无暇抽身,我带她远走高飞。”
献王被太子重病表象糊弄,自以为可以直捣黄龙。
他却一点不信。
那日在阮府门前,太子眉眼戾气之重,哪有一分生病征兆。
这显然是太子为献王量身定制的戏,只等着瓮中捉鳖。恒楚皇宫内乱将起,不管是哪拨人受到重创,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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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香阁。
知道前因后果的绿萝,面露忧愁:“小姐要向殿下陈情吗?”
阮今禾摇摇头:“我才不会。”
她又不蠢,当年祸事若要深究,孟不凡表面上要害她,实际上是利用她谋害太子。
孟不凡是孟清欢表兄,又与献王有深厚渊源,涉及朝堂权势之争,她才不要掺和。
齐帘珠本性贪婪,若是让她得偿所愿,便会让她有了要挟把柄,日后只会后患无穷。
“齐公主手中真有密信吗?”绿萝表示很质疑:“国王的手写信,奴婢都盯着烧成灰烬了,怎么会有遗落的。”
“即便没有,她也知道内容了。”
“若国王的叮嘱暴露于世间,陛下盛怒,殿下也不会庇护小姐了……”
“是的。”
阮今禾叹口气,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这里不能待了。”
“奴婢这就通知关铺,我们速速离京,去往山高水远的偏僻之地。”绿萝面露警惕。
“不止是京城,整个恒楚都不能待了。”
恒楚帝本性多疑,如今皇宫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敏感时期若爆出她与阮枫的密信内容、与东宫来往密切,无异于抛出重磅炸弹。
要想让齐帘珠的口头威胁落空,唯有从恒楚国朝彻底消失,就不会有所谓间谍一论。
可是她要如何在殷珩严密监视下,悄无声息地消失。阮今禾心底泛出惆怅,一时之间竟拿不定主意。
“表妹。”
爽朗男声在铺外响起,阮今禾呆愣抬眸,正好见着季景汌从马上跳下。
她微笑示意:“表哥怎么来了,你的事办完了吗?”
“忙完了。”季景汌从马鞍中取出油皮纸,递送到她的面前:“回京途中我见有农妇售卖团饼,便想着买来给你解馋。”
阮今禾垂下眸子。
黄褐色油皮纸中,包裹着表面呈螺旋状、洒满芝麻与葱花的烤饼,酥麻香扑鼻而来,唤醒记忆中的熟悉味道。
这是原主随季景汌偷跑出宫时,最爱食用的民间小吃。继承原主记忆和五感的阮今禾,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她咬下一口,感慨道:“竟和幼时味道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团饼是扶桑特产呢!”
“你没意会错,制作此饼的摊贩是来自扶桑的妇人,阴差阳错随夫嫁入此地,育有三岁孩童,借此手艺用以谋生。”
“三岁孩童?”
阮今禾咽下饼屑,迟疑道:“两国互通不到两年,扶桑人怎会嫁到恒楚?”
“那农妇原在扶桑边陲务农,战乱期间,被误入的恒楚士兵掠夺至此。可那恒楚士兵并不长情,嫌弃她年老色衰,另结新欢去了。”
季景汌似乎意有所指,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