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被撞倒,墙壁被撞得半毁,木屑和混合着孢子的灰尘四处飞溅,张垒很快从灰尘团中杀出,长着嘴、露出獠牙,咆哮着,试图用那对巨大的爪子将猎人王扑到,但又被猎人王躲过了。
几轮扑杀都被猎人王灵活地躲开,终于,在张垒猛烈的攻击中,猎人王抓住机会,灵活地转身,一脚踹在了张垒柔软的腹部。
张垒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随即停止了攻击,停在了路中央抖了抖毛,碎屑顺着他的毛发落在了地上,他面朝猎人王,死死盯着对方,倒退了几步。
张垒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气势,虽然熊形态力量惊人,却非常耗费体力;而猎人王甚至没有服药,仅靠自身实力就压制住了熊形的张垒,二人的差距已经很明显了。
“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猎人王劝道,“我只是想借用兔绒之门,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就离开,而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猎人!别想骗我!”
头脑单纯的张垒不愿意信任猎人,他咆哮着重新发起了进攻。
几轮交锋过后,张垒已经气喘吁吁,他肩胛高耸,眼神也浑浊了。
看来他已经无法承受熊躯带来的重担。
但张垒没有退缩,还是吼叫着冲向了猎人王,这次的攻击要比之前几次慢许多。
猎人王以为张垒真的累了,他也放慢了节奏,试图让张垒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战到底的想法。
猎人王上当了。
张垒的冲锋猛地加速了,它佯攻一爪,猎人王稍有犹豫,张垒便趁机变回了人形,仅留下了熊的双爪,反身利落地送上一爪,猛地撕碎了猎人王的迷彩面具。
面具被撕裂的瞬间,血液飞溅在沥青路面上,原本隐藏在面具下的半张脸暴露在了天光之中。
猎人王发自本能地侧身躲避,强大的核心力量让他即使避开了要害,但张垒的利爪还是划过了他的左侧脸颊,带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这就是轻敌的代价,但猎人王却没有因此动摇,他后退三步,站稳双脚,坚定地挺直身体,目光中没有一丝闪烁,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血。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张垒,嘲讽道:
“差劲,太差劲了。”
猎人王生气了,他伸出左手挠了挠脸上的伤口,防护面具的侧面被张垒的抓挠切碎,但也只是扯掉了猎人王面部的一块表皮,伤口徐徐渗出血液,很快就会凝固。
即使是脾气最好的猎人也不能对这种攻击熟视无睹,猎人王用左手从背后的画板中抽出了一张A4的白纸。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尔有所犯,必有代价。”猎人王念起北风司的还击咒,将一早藏在右手中的糖衣药片捏碎,丢尽了嘴里。
这句咒语听得张垒一惊,他弓腰直起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猎人王。
“那个咒我认得,你认识北风司?!”
“是啊,我杀的。”
猎人王笑了,他用右手双指夹住A4指,在身前比划出一个十字,那张纸顿时浸满了血,变成了一片大红色,血顺着纸滴在了黑色的沥青路面上,好似繁花。
张垒目瞪口呆地看着猎人王,随后死死捂住了咽喉,突然袭来的痛苦让他浑身无力、视线模糊,止不住地犯困,最后,他身体一软,倒在了路面上。
猎人王丢了那张红纸,甩干手上沾着的血,顺手摘下破损的面具丢在了路旁,面无表情地走向前去,迈过了张垒的身躯。
跨过张垒时,他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我切的是腹部,你捂住喉咙做什么?”
沿着沥青小路,猎人王慢慢前进,最终来到了镇子中心的神祠前。
张垒的同事们躲在餐厅的玻璃窗后,战栗着看向屋外,当猎人王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时,其中一人当场吓昏了过去。
猎人王没有理会这些家伙,他默默走到神祠门前,看着那黄铜铸成的大门,伸出右手,敲了敲。
“有人吗?”
猎人王很礼貌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过了大约三十秒,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后走出一只白毛食菌者,它穿着橘黄色的冲锋衣,下身则是同样颜色的裤子。不知为何,它上衣拉链的拉头瘪了。
“您是哪位?游客吗?有预约吗?”食菌者睡眼惺忪,鼓着腮帮子问道,它左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萨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