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身处医院,看手背还挂着吊针,大脑瞬间空白,直接拔针下床。
“哥你干嘛?”
“夜哥你……”
裴夜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盈着泪,仍逃避现实自我蒙蔽。
颤抖的声音,自相矛盾的话,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恐惧和绝望。
“我怎么在这?”
“我老婆是不是到处在找我?”
“我要回家去找我老婆,她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长屿顾拾,我今天回国的机票定好了吗?”
裴长屿顾拾表情僵在脸上,同步地看向对方,一时也不知所措。
裴夜行在他们的眼里,精神显然已经不正常,只是自欺欺人。
开口说话无疑是把他的伤口扯开又往里撒盐,这么残忍的事,又有他先前撞墙的一幕,他们有些怯了。
病房里沉默了半晌。
裴夜行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滞无神,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动了。
脚上如灌了铅般朝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似有一个大锤用力锤一下心脏,真真切切痛彻的心扉。
在经过裴长屿时,被他发颤的双手搭在肩头,他艰难地挤出话来。
“哥,事情已经发生,不管你愿不愿意面对,这就是事实,你和大嫂还有三个孩子,他们需要你……”
裴夜行好似听不进去任何的话,面无表情,没有什么情绪的将裴长屿的手拿开。
而后继续向前,来到虞笙所在的病房时,脚步一顿又继续。
病房里的裴母投来关切的视线,红着眼睛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心里在哀怨。
老天爷为何你要如此的残忍。
对我如此,对我儿子亦是如此。
裴昭还只有4岁,醒了之后又哭累睡去,裴母就让陈嫂抱回家带。
裴聿裴珩在虞笙床前掉着眼泪,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口中不停喊着妈妈。
见到头上系着绷带的裴夜行,兄弟两人似找到的主心骨,起身去抱着他。
嗓子很哑的喊着爸爸,裴夜行眼中只有一瞬微光,垂眸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裴珩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妈妈是不是要变成天上的星星了,爸爸这么厉害,可不可以不让妈妈变成星星。”
裴聿用袖子又抹了下眼泪,话语哽咽,“爸爸,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妈妈了?我不要见不到妈妈,你有钱,找最好的医生,妈妈肯定可以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