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二月二十八日,柳蓁生日这天,这时正是冬季,黑郁的山坡和外头滴滴落下的雨滴。
&esp;&esp;寒风乌沉沉的,那灰云中的点点月亮像是一摊弹落的烟灰。
&esp;&esp;他努力的想挣扎,可最终他沉重的身躯被淹没时,便是天昏地暗,有什么东西像镊子一样夹着他仅剩的情绪。
&esp;&esp;……从小到大他总是有一种孤独感,即使置身在仅剩不多的亲情中也是如此。
&esp;&esp;在这短短的瞬间他细想了每个人的神情,至今母亲离开的数十年,父亲已经有了新家庭,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过联系几次。
&esp;&esp;细细想来不过是一片朦胧的寂寥,也是,他感情如此脆薄,即使离开也不知会有谁为他悲伤。
&esp;&esp;只是这窒息感将他神经压迫的要散去时,他唯一繁重的便是——他放不下柳臻。
&esp;&esp;他开始想,如果当天,他没有选择说破一切,或许他们也不会以这样的结尾收场?
&esp;&esp;……
&esp;&esp;不对。
&esp;&esp;一切事情,要怪他不去反抗?可反抗有用?不要自己骗自己,一切都是骗局。
&esp;&esp;他心知肚明。
&esp;&esp;他常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
&esp;&esp;于是渐渐的,渐渐的,太容易流泪,因为想要别人爱他,在意他,所以格外珍重别人对他一点情,所以日渐窒息。
&esp;&esp;当恶开始越发膨胀时,他歇斯底里想要爱。
&esp;&esp;世间最诡异复杂的一种病,没有爱,才是最苦厄的,他无限悲凉……
&esp;&esp;
&esp;&esp;“哎!哎——”
&esp;&esp;“不是说小子挺能打吗……”
&esp;&esp;“你是不是埋手太重啊?!我都不想进派出所,我阿妈会闹死我的——”
&esp;&esp;乱昏昏的,像是塌了墙一样的乱叫,周围轰隆隆的,叽里呱啦各种声音在他耳边,要撕了他神经一样。
&esp;&esp;“喂!李安……”
&esp;&esp;他叫人晃的迷迷糊糊睁开眼。
&esp;&esp;“醒了醒了,这吓我一跳……”
&esp;&esp;“装的吗,你这衰仔!”
&esp;&esp;一股劲儿狠力一甩,脑袋磕在什么上“咚”的一声,他像是没了骨,垂着头,一股腥锈味先钻入他的味蕾。
&esp;&esp;咸咸的滋味。
&esp;&esp;随后“啪”的一下歪在了一个潮湿之地。
&esp;&esp;“喂!李安南——”
&esp;&esp;这什么。
&esp;&esp;他撑着眼皮看眼前的几个少年,一时间怔住,露出迷茫。
&esp;&esp;在桥边,在水道里,他摸到了身下潮湿的淤泥,冰凉的,凉透了他的指缝,他猛地抽手!
&esp;&esp;“呀啊!娘唉!搞我一身你这混蛋——”
&esp;&esp;一块石头猛地掷在他身上,砸在他手臂上,细微的疼将他彻底唤醒!
&esp;&esp;下意识的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偏西,橙煌煌的,落日。
&esp;&esp;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