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壁隐隐也看见了一尊石狮子的鬃毛部分,觉得就算方向不对也差不了多远,便带人往那个方向走去。
从他们这边到那处,要经过一片洼地以及一个大坑,看起来倒是不远,只是视野被一片歪七扭八的树木残骸挡住,也看不见两匹马儿的踪影。
“小周,小花,你俩用轻功先下去,找找咱们的马。我跟你们师娘走下去。”凌青壁安排道。
唐鹭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又难受了?”
“瞧你说的。”凌青壁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山上风景不错,和你走走不行吗?”
唐鹭:“……”
山都快烂了,还风景不错,叔叔你可真能扯。
着急归着急,也不急在这一刻,只要能跟凌青壁在一块,小糖包倒也甘之如饴。
“来跟我说说,以前你哥,还有你姐,都怎么欺负你了?”凌青壁笑眯眯地说。
唐鹭一怔,一脸无所谓地说:“嗐,无所谓,都过去的事儿了。”
凌青壁心里乐,撒娇的时候特能耐,现在倒是变成个锯嘴葫芦。
“我看你哥哥姐姐挺像你爹,你倒是不像,比他们好看多了,像你娘更多些?”
“嗯,听家里的下人说,我跟我娘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那还有我娘的画像,我确实像她。”
凌青壁点头:“或许你爹见到你就想到你娘,不免伤怀,才对你有些距离。但我觉得他还是疼你的,不然这次不会自己亲自来寻你了。”
先前为了维护小糖包,他一通在唐雪飞跟前慷慨陈词,但本意并不想分裂人家父子俩。
唐雪飞古板又要面子,本质其实不是个狗爹,否则也不会将唐鹭养成这个脾气。
“我知道。”唐鹭“嗯”了一声,“他最近烦我,是因为几个月之前,我把他书斋给点了。”
凌青壁感叹:“嚯,你这的确欠揍。”
“其实他宝贝的东西我都偷偷搬出来藏好了,烧的就是个空屋。”唐鹭得意道,“我就是想让他尝尝心疼的滋味!”
“这又是为什么?”
唐鹭顺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抽抽打打,负气道:“谁叫他不亲近我!我是他儿子,他应该亲近我!”
“其实也不光是因为这个。”少年撒了气,又有点不好意思,为自己解释道,“因为我哥闯了祸,弄坏了他娘的遗物,又赖到我头上,还跟我姐一唱一和,到爹那里添油加醋地告状。”
凌青壁笑笑:“明白了,从小到大都这样是吧?你哥你姐找了事,就推到你头上,而你确实挺能捣蛋,因此不管什么坏事,大家都会觉得是你干的。”
“你呢,又不肯解释,反正解释也没人听,就越来越不肯吭声。你爹再因为别人而斥责你,你就会再想办法出气,其实也是为了想让你爹注意你,对不对?”
和自己推测的差不多,父子兄弟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却因为这样小事一点点累积而变得疏远,即便彼此关心,却已经无法做到坦然地表达爱意,也无法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