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人多热闹嘛。”宇文佑笑道,“我刚还和父皇说,我跟四哥的关系最好,父皇还不相信,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老皇帝笑着点头,宇文斌却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但他来都来了,总不好说跟宇文佑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吧?只能在老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送了宇文佑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就去跟老皇帝说话。
父子二人自乐融融,反倒显得宇文佑这个主人是个多余的,这是在示威吗?真是岂有此理。
宇文斌说的,是前不久刚发生的事情。忠勇王府在金陵商人一案后,就被收了爵位,没了家产,全家人也从靠近皇城的繁华地段搬到了城郊贫民聚居的地方。都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忠勇王府过去把事情做得太绝,这一落难,连普通百姓的日子都过不了。
这回所说的事情,便是忠勇王府不知什么时候欠了一笔钱,人家上门讨要,自然是拿不出来的。按规矩,没钱,那就交人,强行带走了小郡主。忠勇王府即便没落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就带着人上门理论,没想到那家人还很讲理,竟然放走了小郡主,只是留下忠勇王爷的一个儿子卖身为奴,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了,什么时候走人。
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且那家人放走了如花似玉的小郡主,这在很多人眼中,可以说是厚道的了。至少,老皇帝和宇文斌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据我所知,被留下的是忠勇王府的小儿子,额间一点朱砂痣,换上女装比女子还要美貌。”宇文佑热衷于毁掉人们心中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当这件事根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而那个债主家里,好男风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老皇帝是不好男风的,还曾经下令禁止过,但这种事情是禁止不了的,只是由明转暗罢了。
宇文斌还是一枚纯洁的小处男,听到这话脸立刻就红了,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忠勇王的小儿子你也认识,长得好没错吧,又那么弱不禁风的,谁家买仆人会买这样的?”宇文佑闲闲地靠在椅背上,斜睨向宇文斌,“这些事情你到外面一打听就能弄清楚,什么仁厚仗义,不过是骗骗你这个不通世务的小傻瓜而已。”
“你说谁是傻瓜?”宇文斌气得跳脚。
“当然是你了。”宇文佑相信有老皇帝在,宇文斌是不敢动手的,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
“你,你……”宇文斌没想到宇文佑这么直接,半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咦,我记得四哥跟忠勇王府没什么关系的,这么生气做这么?”宇文佑说着,然后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户人家跟四哥外祖家是姻亲。呵呵,四哥真仗义,这种拐着弯的亲戚都要如此维护。”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宇文斌这只脾气暴躁的小狮子。当下也顾不上老皇帝还在,跳起来就打。
宇文佑见机得快,赶紧躲到老皇帝身后,口中笑道:“四哥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们两个,都给朕坐下。”老皇帝喝道。
“父皇,老五他胡说八道,污蔑人。”宇文斌只能停下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宇文佑。
宇文佑却不说话了,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老皇帝。
有恃无恐的样子,让老皇帝训斥的话说不出来,如果宇文佑说的是真的呢?忠勇王府毕竟是开国元勋的后代,不能让人如此作践,就说道:“这事,朕会找人去查的,你们不许再提。”煞风景!
“是。”宇文佑和宇文斌同声应道。
“吃饭。”老皇帝又道。
几人说话的功夫,午膳已经布置好了。未开府的皇子,一切用度都有定例,不差,但也算不上顶好。宇文佑自觉这辈子要为别人活了,那在吃喝享受上绝不能委屈了自己,便花了银子上下打点,所以能送到他和顾芳仪处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老皇帝的嘴巴很刁,吃了一筷子就知道这桌饭菜一定花了宇文佑自己的银子,心下满意,就赞了一句。毕竟十几个儿子里,几个小的就不说了,宇文诚三个能拿俸禄的,也是从他的腰包里掏的银子。
“父皇,你就不好奇老五从哪儿弄得钱?”宇文斌夹了一块水晶肘子,感觉比他在庄妃那里吃的还要好些,那些厨子还真是不见好处不撒鹰。
老皇帝没接这个话茬儿,不就是开赌坊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权贵官员,哪个名下没几处产业?赌坊**这样来钱快的行当,更是没少人碰。毕竟,朝廷发的俸禄,能保证他一家老小吃饱穿暖,可不能提供锦衣玉食。宇文佑一没用他宇文家的姓氏,二没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他有什么好说的?
65 纵容
老皇帝不吭声,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他懒得管宇文佑的事情,二是他早就知道,默许了。前者是放任自流,后者就是放纵了。
宇文佑一不想争权夺势,二不当孝子贤孙,只要别妨碍他做事,才懒得去管老皇帝是何种心思。见老皇帝没有追问的意思,就习惯性地以为是前者。
宇文斌想起宇文诚的话,以前或许是对的,但现在么……如果父皇不喜欢老五,怎么会到他这里来用膳?还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想到最疼爱自己的父皇有可能被宇文佑抢走,便想到了安瑾心,不由得怒火中烧。
吃过了午饭,宇文佑和宇文斌一起送走了老皇帝,见宇文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问道:“四哥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