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书念的这么好,是不是打算考科举啊?”秦翰林一走,宇文斌就走了过来,嬉笑道,“有史以来第一个皇子状元,绝对比秦松那个文武双状元的名头还要响,父皇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四弟,此言差矣。秦松出身低贱,便是考了状元也不会受到重用,怎能跟五弟相提并论,大家说是不是?”三皇子宇文贺向来唯恐天下不乱,见这里有热闹,连忙凑了过来。
宇文佑看着围上来的兄弟们,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在秦翰林面前装一把谦虚懂礼的好学生还没什么,但宇文斌这群手下败将可没资格让他虚与委蛇。赌约里虽有要求他兄友弟恭,却没说是所有的兄弟,要不是看他们几个年纪太小,直接拎起来揍一顿。
他神色严肃地道:“三哥可知道,你今日这话传出去,会让多少寒门子弟冷心?更会得罪多少清流中的老大人?三哥还没站到朝堂之上,就想尝一尝被百官弹劾的滋味吗?呵呵,真是好志向。”
宇文贺面色一变,干笑道:“五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哪里就能扯到朝堂上去?”该死的,宇文佑不是挺能忍的吗,今天怎么不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在大家都是亲兄弟,应该会当成笑话来听的。对不对啊,四哥?”宇文佑转向宇文斌,宇文贺的外家不比庄家差,平日里对宇文诚这个皇长子多有不敬,以宇文诚霸道多疑的性子,会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把柄?而宇文贺也不是吃素的,一场风波是少不了的。
“阿佑,真有你的。”叶旭廷诧异的看着宇文佑,“不过三皇子被宇文诚为难,说不定会把气撒到你身上,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这**又不是他的地方,除了能找我点小麻烦,他也做不了别的。”宇文佑一点也不担心宇文贺打击报复,这些天闲的蛋疼,“那个,秦松……”
4 兔崽子
“说起秦松,我这辈子就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祖父,还有一个就是他。”叶旭廷脸上带着崇拜之色,“陈国建朝以来,第一个文武双状元,学问好,武功好,琼林宴上我还见过他,我祖父也说他是个人才。只可惜出身商贾,在京城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这样响亮的名头也只得了个七品官,还是外放,过个几年谁还记得他。唉,出身害死人呐。”
宇文佑沉默,过个几年,秦松的名头才是真正的响彻大江南北。若不是另外几股势力的崛起,他能打下陈国的半壁江山。可惜自己死得太早,没能看到这破破烂烂的江山究竟落到谁的手里去了。反正不是秦松,就是安家姐弟,一个有钱,一个能打。至于额哲和世隆,到底不是中原人,难免后继无力。
他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这些乱臣贼子的名单交给老皇帝,也算是尽到自己陈国皇子的责任了,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首先老皇帝不会信他,其次,祸根子在老皇帝身上,他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过失,并且力挽狂澜,乱世就避免不了。没了秦松他们,也会有别人,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谁能说得清楚。
两人边走边说,见到前面有一处凉亭,就要过去坐一会儿。
“瓦盖,你不是最喜欢吃坚果的吗,这么香的坚果,你怎么不吃呢?乖,吃一口嘛……”女孩轻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宇文佑和叶旭廷心照不宣地往另一条路上走。
不过这一片树木较少,两个仓促离去的身影已经引起了凉亭里的人的注意:“喂,我看到你们了,快过来。”
“三公主。”叶旭廷无奈上前,看了一眼被关在小笼子里的松鼠,眼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见宇文佑看好戏似的坐在一旁,朝他使了个眼色,快想个法子离开这里啊。
“咳,瓦盖怎么了?”宇文佑忍住笑意问道,他也是多年以后才知道三公主喜欢叶旭廷,可惜叶旭廷这块木头是注定要负了美人恩的。
“不知道,瓦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它是不是生病了?”宇文菡把手中的坚果往笼子里递,瓦盖闻都不闻一下,“叶旭廷,你是瓦盖的旧主子,知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我是它的旧主子,又不是它的兄弟姐妹,哪里知道它怎么了。”叶旭廷深觉跟女孩子说话是在浪费时间,当初就不该一时手痒抓了这只松鼠,也省得三公主老是借着这只松鼠找他麻烦,“你既然这么担心,干嘛不给它找个大夫?”
宇文菡微微一愣,随即惊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叶旭廷,你真聪明。”一边急急地让宫女去请太医。
这下换成叶旭廷发呆了,她真要找太医来给瓦盖看病?她不知道还有兽医的吗?
宇文菡却已经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跟叶旭廷说话,缠着他讲皇宫外面的事情。
叶旭廷有意把话说得干巴巴的,想让宇文菡听着没趣,谁知她半点不觉得枯燥,一停下来就追问着然后呢?还有呢?若不是有宇文佑三五不时地“插嘴”,让他调剂一下,真心坐不下去。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太医终于来了,听说是要给松鼠看病,不由胡子一抖:“老臣只会给人看病,公主要医治松鼠,该去找兽医。”
“兽医?”宇文菡若有所悟,瞪着宇文佑和叶旭廷,问道,“你们两个早就知道的是不是?故意看我出丑,太可恶了。行了,你退下吧,去找个会给畜牲看病的来。”
听了这话,老太医又是胡子一抖。
“公主,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叶旭廷起身道。
宇文菡专心致志地逗弄松鼠,不在意地挥手道:“走吧,走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满是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