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内院的桃小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而刚刚凑巧,颜融在浪费别人的时间这件事的造诣堪称为宗师级。
云焰就是他宿命的冤家,两人只要碰到一起,准有个要倒霉遭罪,被卖了,还得手指蘸唾沫,为对方数银子。
“喂,对面那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见人爱、驴见伸脚踹的英雄,你带这么多人在房顶上看风景吗?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啦,这里可不允许阿猫阿狗上不了台面的货色随便闯进来呦。”颜融朝自己人招招手,他都来了还打什么打,英勇豪迈的做给他看又没奖赏。逞凶斗勇确实痛快,但颜融的信条是能动口解决的绝对不动手,麻烦!
内侍营和影卫听见召唤同时收手向后退,他们身上都见了皮外伤,不严重却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果然是真汉子,刀砍肉翻跟不在他们身上似的,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在颜融身后站好,呈一字线分布,将最重要的内院护在身后。
云焰被人揽住去路坏了此行的计划,心里着急表面上可没表现出来,对方停手他的人也暂时得以喘息,瞧一个个的状态都不太好,他还是瞧轻了颜曦身边的护卫,真是高手如云啊。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燕国二皇子,久仰久仰。”云焰并不了解这位传说中‘游手好闲’的皇子,在鲁国王宫的调查的情报中,对颜融的记载非常少,只用‘闲云野鹤、与亲疏离’八个字来形容,甚至颜融真正的名号也没有。
此时愈发肯定颜融就是当日在边境戏耍他的酸书生,即便是真有相貌相似之人,颜融那双狡黠的黑眸却模仿不了,太生动太灵活,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更何况他早就调查清楚二皇子常年不在京中,他自己说天天守在皇宫里没自由自然不足采信。
再戏云焰1
“上门为客,虽然你们不走正门,我这个当主人的也可以不计较,不过姓名总是要报上来的,万一一会你有个好歹,我也好派人送你回故土。”再次用剑柄去捅可怜的九鼎,即便首席侍卫手脚敏捷的想躲开仍是逃不脱被击中的厄运,颜融笑眯眯道,“老人家口传一句古话,落叶归根,这个可是马虎不得的,九鼎呀,待会这件小事可就交给你了。”
这一番话隐含的意思就是咒云焰回不去家,不过是颜融嘴里说出来的,笑容满面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云焰不可自拔的跌入某种异常熟悉的气氛中,狭长的瞳眸之中暗光频闪,紧紧盯住颜融,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火神教的白衣侍卫以云焰为天,听见颜融这么损自家教主,脸上都现出了恼怒的恨意,每个人的手都安在身上所携带的最厉害武器之上,就等云焰一声号令,立时让对面猖狂的的利嘴小人变成筛子。
明明面前是个大男人,和云焰心中烙印的倩影绝不相同,不知道为何,颜融就是能让他想起了她。
甚至加入闭上眼,云焰的错觉几乎会让两个根本不一样的人重叠为一体。从鲁国追到燕国,几千里的路一年之前跑二个来回,云焰与‘桃小薇’分别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不,上次在鲁燕边境时就有了熟悉感,只不过那时候没这么强烈,也许是因为颜融也有故意隐藏之故。
“二殿下,你可有相似的亲妹妹?”也只有一母同胞,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之下,才可能这般想象吧。
云焰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
颜融乐的肠子都打结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强自压抑着翻腾的笑意,真怕一个忍耐不住,便要在房顶上打起滚来。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他故作沉思,“妹妹嘛自然是有的。”竖起手指煞有介事的数,“大概有三十八个,全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呢。”
再戏云焰2
云焰当真了,眼神灼灼,芳华流转,胸口的郁结之气堵塞住喉结,平静无波的心跳压抑不住的战栗着。
“教主,时间紧迫耽搁不得。”突袭求的就是一个快字,睿王府的外围已让他们折损了不少好手,大队的御林军正在迅速向这一点集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将陷入重重包围,任务完不成不说,全身而退也是个难题。
云焰回手一掌,把身后聒噪的人拍飞老远。
对他来说,在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件事更重要了,此行之最大目的便是查清楚和他朝夕相伴一路的女子究竟是谁,那可以面不改色喝光几皮袋梨涡酒,又能如出尘仙子一般单脚站立于高处,嬉笑而对的女人,是他心之所系。今日终于有了一线希望能够靠她更近些,若要云焰放弃,那绝无可能。
鲁国皇帝的命令可以压后,任务可以不完成,这件事却定是要搞明白。
颜融夸张的啧啧几声,“这位兄弟,还未请教高姓大名,我们皇家的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娶的,你若是相中了还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家世背景让公主下嫁,光打手下人可没用,你就是全拍死了,该不行还不行。”
得,这又成了相亲见面会了,好像云焰带了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杀过来就为了娶公主似的。
颜融身后再冷酷的人也忍不住心中暗笑,反观云焰那头的,一个个脸色都不大正常,或青或红或白,五颜六色的变幻,不那么好看却蛮精彩的。
“在下云焰,兄台的姓名是?”
“好说好说,哥哥我叫颜融,年龄保密,请不要问太过隐私的问题哈。”丢一记死相的眼神过去,颜融才不管会不会让云焰产生类似于断袖之类不好的联想。
果然,某人坚强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惴惴起来。
“对了,云焰老弟,你来是寻人还是要当刺客?”话题拐到天涯海角总算又回归正题,颜融不动声色的把握了全场观众的情绪。
一句话又让趋于平和的气氛紧张起来。
再戏云焰3
吴琥铄一大早天还不亮就爬房顶上去了,哆哆嗦嗦的用他的薄棉被裹住身子,抱着房檐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他这个形象很烂,不过好在宅子里的仆役们平时见惯了他的‘恶形恶状’,联想到他‘高人’的身份,也就见怪不怪。没啥诚心的嘱咐他注意安全后,就再没谁上来多说半句。
但是他蹲到快正午了还不肯下来,就有人把这件稀奇事报到玉罗娇那儿去。于是,梳妆打扮整齐,穿着繁花锦簇的缎子袄,玉罗娇捧着暖袋仰望,“吴先生,您这是瞧什么呢?夜观星象是不是早了点,离太阳下山还有几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