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巡捕倒是独具慧眼。”
戚世良嗤笑一声,继续道:“在我眼里,你身上最大的疑点,是满口胡诌。谈及过往来历,竟妄图以一个莫须有的山门道观搪塞过去,真是可笑至极。”
“我明确告诉你,松阳县的师爷已经查过了舆图,你指认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广妙山。”
“背着如此大案,还说不清自身来历,哼,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谢自然依然不置一词,有些事,靠说是说不清的。
这局要如何解,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戚世良在牢房外继续说叨了一阵,实在拿谢自然没辙了,这才气鼓鼓撤了。
他人还没走远,身后牢房里却传来谢自然一声告谢。
“戚巡捕,劳你操心,愿你今夜有个好梦。”
戚世良撇撇嘴,然后大步去了。
他始终不认为,一个有如此手段的修行人,会双手一举直接认罪伏法。
这绝对有猫腻。
牢房内,谢自然被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清净下来。
呵,万万没想到,自己前来寻访奇人,竟然在蛇鼠窝里休息了一晚。
从柳府众人的举动看,这童女案的祸首十成便是这松阳柳家了,而且那些失踪的女童,绝不是被拐卖这么简单,十有八九,是被人取了阴血修炼。
这一家子人,明显是吃准了他谢自然是个来历不明的山人,无法自证清白,所以才搞了这出栽赃嫁祸的毒计。
这真是应了那什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一家子人真是找死。
一时间,一缕神意从谢自然身体里脱体而出,离开县衙地牢,直接往柳府去了。
转眼已是深夜。
四月乍暖还寒,屋外骤雨初歇。
柳府正房里,柳老爷子和柳苏氏已经早早睡下了。
老先生白天从捕快那里得知府上出了命案,这才离开春野山,回柳府暂住几日。
纱罩里,柳苏氏突然睁开眼,从床头直直坐了起来。
只见她看了看酣睡的柳老,愣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翻身起床。
随后稍作收拾,便披了件外衣出了卧房,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平时礼佛的庵堂外。
咚咚咚。
柳苏氏轻轻扣响了房门。
很快,房门便打开一道缝隙,柳苏氏也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给一把拽了进去。
“你这秃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改不掉这毛手毛脚的习惯。”
庵堂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和尚,正一把将柳苏氏抱起。
柳苏氏虽已接近知天命的年纪,但却保养得珠圆玉润,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