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点头:“是呀。哎呀不说了不说,船家说只得我一刻时间,我得赶紧去把包头拿出来。”说罢匆匆又朝丁行了礼,跑进了忠善堂里头去。
丁寅倒并没有食言,说了今日回盛京去,便就真的言出必行了。丁稍感欣慰,对夏枝道:“六哥这回想是着了门道,二伯父不知道会不会感谢你。嗬……”
夏枝脸孔一边红着:“小姐……您说什么呢!”
半句未落,已见小满又从忠善堂飞奔了出来,一路急吼吼地跑出了不远的垂花门。
十字甬道简陋地铺陈了一些鹅卵石,因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雨打磨,变得更加光洁通润。走再上面,隐隐透过手纳的鞋底传导上一阵此起彼伏。两人一路说着话也没顾看前头,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清脆而响亮地从高空坠落,正好掉在了鹅卵石上,与之相碰撞响起一片如珠落玉盘的紧凑的声响。
抬头看,见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丁捡起脚边的一块,这一看不禁就倒抽了口冷气:“这不是雨花石吗?”
夏枝攒眉:“这就是小姐要的东西?”
雨花石果然都依她要求打磨成了圆柱子。色彩绚丽,这一颗犹如彩墨泼洒一般酣畅,实在是漂亮。
头顶便有人叫:“快还给我!”说罢,应声从树上跳下个人来。
“十一弟?”丁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丁煦寅歪头歪脑地朝丁看了几眼,往树上一招手:“你快下来啊!怕什么,这是我八姐……”
丁往树上一瞧,果见还有个人躲在浓密的枝杈间缩头缩脑。只见着半只胳膊横抱着树枝,露出一片靛青衣袖。她眼一眯:“小心些,仔细掉下来。”一面对丁煦寅爬树之事有些啼笑皆非,“母亲还说你改邪归正了,却不想你这一大早的不见了人,竟是来这里混了。”
丁煦寅鼻子“哼”了下,从丁手里夺走那颗雨花石:“这是我的,你要,自己管大婶要去。爹不是给我找了个伴读郎吗?”往脑袋上那只胳膊一指,“就是他……他叫烟七,是账房里那大婶的儿子。”说罢摇了摇头,“咱们在树上看书来着,可被你搅了……哎!”
上头那人便战战兢兢地附和:“是……是呢八小姐……奴才……”
夏枝见了不由道:“既是账房家里的孩子,怎么跑到咱院子里来了?读书归读书,这内院岂是你能瞎玩的吗?”
“是我让他进来的。”丁煦寅人小心大,见着夏枝这般编派自己的人,他便也不想买她这面子了。
“十一爷您……倘或三老爷知道,您又该罚了……”
“那风儿怎么能上咱们院子里来?”十一爷几分咄咄逼人。先前倒还对夏枝那脸上的疤痕有些愧对,可这又直又犟的脾气一上来,便是再大的角色也给抛诸了脑后去。
“风儿是个姑娘家……自然不用避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举债
丁煦寅冷笑:“八姐,您瞧见了吧,这夏枝姐姐可怨烟七不是个丫头。这可好啊,我也是个小子,我还跟八姐您住一屋呢?难道她也要将我赶出家去?好了好了……今日起我就再不住那屋了,我走,我走!”
“十一爷……您怎么能这么说了,您是十一爷呀,您又不是外人……”夏枝心道这丁煦寅分明是大道理都知晓的人,他就是单单心眼不纯,变着法子要给丁难堪。别见昨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模样好好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转个身又是另一副嘴脸恶言恶行地相向了?说他是小孩子家心性来得快去得快那也不是,这恨是打心里出来的,委屈了这么多年,就天天想着怎么作弄人教人陪着他不痛快。他就是见不得人动他一根毫毛……
丁煦寅看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大笑了起来,竖起手指在脸上竖挂刮了几下:“不知羞的东西,烟七进不来,那六哥又是怎么去的咱们屋?”
“十一爷!”夏枝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突地哽在喉咙里冒热火。眼睛一眨,眼睫就湿了一寸,“十一爷倘或要这么说,奴婢便也认了。请十一爷以后千万别再如此,奴婢是一条贱命无妨,六爷却是无辜的。”
“那都是自作孽。”丁煦寅甩了她一眼,再看一言不发的丁,便莫名陡升了几股心虚。说话声音便也渐轻了起来,“八姐……我……我跟她闹着玩儿的,我……哎,八姐,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
丁抿唇,注视着丁煦寅那一脸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