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他夷然无事,登时放下心来,又听他赞自己的掌力,大是受用,破涕为笑道:
“你尝到厉害了吧,看你下一次还敢不敢惹我。
“韦一笑的‘寒冰绵掌’有什么了不起,若是他自己,本姑娘还真不怕他,还有什么殷野王、范遥,几十个人抓我,从昆仑到这里本姑娘把他们戏耍个够。
“后来不小心竟中了颜垣那死胖子的暗器,倒是多亏你来救我,不然被他们抓到可是大大的不妙。”
段子羽心中大奇,道:“你究竟拿了他们什么物事,他们居然倾全教一半的好手抓你。”
姑娘得意道:“是两块非金非石的破牌子,我看没甚么了不起,拿到当铺去当不了十两银子。可他们却当成命根子似的。
“我一高兴,索性就跟他们捉捉迷藏。韦一笑号称轻功第一,却也拿我没有办法,那些蠢物一定还在四处找呢,却不料我躲在他们脚下。”说着咯咯笑起来,脸上泪水尚未干。
段子羽心中叹服,在韦一笑、殷野王、范遥等人万里追击下,仍能逃脱自如,委实匪夷所思。看来她说的话泰半可信,这一掌更是手下留情。
姑娘连哭带笑了一阵,才发现自己仍俯在段子羽身上。
一时间羞不可抑,脸红得如桃花绽放。
想抬起身来,可浑身软绵绵,轻飘飘,哪有力气。
轻声道:“段哥,你推我一把好吗?”
段子羽虽美人在抱,香泽微闻,却也觉得于礼不合,可他周天内息正运转如流,开口说话已是勉强,哪敢乱动一下,唯恐内息错转经脉,走火入魔,落个身残命丧的下场。
微微道:“稍待片刻,等我周天功行圆满再说。”
姑娘对内功一道也是行家,闻言便知。
只俯在他身上,那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使她面颊绯红,犹如薄醉,心里并不讨厌,实有几分欢喜之情。
段子羽内息却越转越慢,待得九转功成,胸口麻胀已消,只有些微的疼痛。
这一段运转内息的过程,他心无杂念,此刻方感到站娘柔软如绵的躯体靠在身上,看到她一头黑缎子般的长发,雪白如霜的颈项,柔情顿生,腹中一股火热涌将上来,他马上察觉,暗骂道:
“段子羽,你不是东西。想乘人之危吗?”
收摄心神,镇住欲火,将姑娘轻轻扶起,放置枕上,姑娘颇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大感惭愧。
低头一看自己胸前,中掌处衣裳已成碎片,一动身即零落于地,胸中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掌印,皮肉竟成焦黄,宛若火烙的一般,心下讶然,从没听过有这种掌法。
那姑娘柔声道:“段哥,你三天内不能和人交手过招,否则掌中火毒渗入经脉,就无药可医了。”
段子羽苦笑道:“多谢姑娘厚爱,给我留个纪念,好在这儿只有你和我,只求姑娘别再发小姐脾气就是了。”
姑娘并不答话,嫣然一笑,百媚顿生。
段子羽也不由得一笑。
段子羽道:“我倒忘了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脸一红,侧过头去嗫嚅道:“这,这个可不能跟你说。”
那时节姑娘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对人家讲的,未嫁时称“待字闺中”,只有议定嫁娶时才把名字连同八字庚帖送到夫家。
段子羽于此节是浑然不知,见她不肯说,不知又闹什么玄虚,反正这姑娘处处透着邪门。
沉吟半晌道:“不说也好,过两天你腿伤一好,我们就各分东西,如同陌路了。人海茫茫,这一生一世再想见一面都难,不知道反比知道好。”
姑娘本是一时羞涩,不免扭捏作态,听他说得甚是凄凉,心中触动,立时便要说出,忽听得上面嘭嘭、喀嚓连声大响,似在拆房一般。
两人俱是心头一震,段子羽道:“我上去看看,是什么人来讨野火。”
那姑娘执意一同要去看,段子羽只得抱着他通过机关进入佛像中。
大佛的腹中有一洞孔,从外面难以察觉,在里面却可把庙中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但见两个男子正在过招,那姑娘附在段子羽耳旁道:“着灰色衣裳的就是殷野王,一定是来捉我的,倒不知另外那人是谁。”
两人又拆了几招,却听段野王道:“卫璧卫庄主,朱武连环庄与本教比邻而居,素无瓜葛,尊驾何必定要趟这混水。”
段子羽一听“朱武连环庄”和卫璧的名字,面容大变,牙齿咬的咯咯响,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