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居高临下审视青州王,眼神怪异:
“果然没错,可真是奇怪,前方还在鏖战,青州叛军未降,王爷何故先逃?”
他很意外!
赵都安带人绕后,偷袭营地,准备生擒恒王时,看到的就只有后帐内倒下的几具尸体。
好在恒王虽也是修行武夫,但实力弱于世间境的赵都安,所以凭借“风月宝鉴”,勉强锁定其去向,以快马追上马车,在此拦截。
恒王用力喘息,近乎缩在车厢内,大吼道:
“赵都安!你看这是谁?”
说话的同时,他单手用力,将萧夫人从车厢中硬生生扯出来,挡在身前,染血的刀锋抵在萧夫人白腻的脖颈上。
“啊——”萧冬儿被颠簸的七荤八素,冷不防被抓出,惊呼一声。
等看清前方的赵都安,这位掌控东湖萧家,亦是朝廷新政头号皇商的女家主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是赵大人率兵,击败了青州军?
可传闻中,他不是与女帝一同失踪?难道……
赵都安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王爷好雅兴,溃逃之际,连兵马亲卫都未带一支,却携萧夫人同行,东湖萧家的分量,看来比我预想中更重。”
扮做青衣车夫,养尊处优,皮肤细腻白皙的恒王剧烈喘息,冷笑道:
“少扯开话题!赵都安,立即退去,否则本王就要辣手摧花!你也不想你这相好的死在这里吧?”
不是,你怎么凭空污蔑人?
赵都安愣了下,继而神经紧绷,暗想:这老贼要坑我!
被劫持的萧夫人也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骂道:
“奴家乃残花败柳,从未与赵大人有任何逾矩之处。徐恒,你少血口喷人!”
单名一个恒字的青州王眼神不屑:
“谁人不知你这贱妇当初入京,勾搭上姓赵的,才得了皇商的帽子?你二人相约小斋烤炉,又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湖亭之会后,恒王府费了心思调查萧家与朝廷“勾结始末”,得知了这条线索。
此刻当众抛出,赵都安只觉头皮发麻,风评被害,没料到这老贼阴损到这种地步。
余光瞥向周围,一名名神机营骑兵默契地垂下视线,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架势。
糟糕,若真让萧冬儿死在这,反而死无对证,这口黑锅洗不掉了……赵都安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冷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噌”一声镇刀出鞘,刀鞘噗地扎在地上,没入三寸。
赵都安提刀上前,眼神睥睨:
“你以为,这女人可以保你一命?早听说青州恒王志大才疏,却也没料到,会愚蠢到这个地步。你尽可以杀了她,看究竟是你的刀快,还是本官的刀更快。”
官道两端,骑兵与马车遥遥对峙。
赵都安一人提刀上前,一步步逼近车厢。
“别过来,你再靠近,我就杀了她。”恒王色厉内荏,露出惊恐之色,不断叫嚣,刀刃割破萧夫人白皙的脖颈,一条血线浮出。
赵都安脚步丝毫不停,不断逼近。
萧冬儿感受着利刃切入喉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临死之际,前半生走马灯般闪过。
可下一秒,预想中的死亡并未降临,她只觉被大手狠狠重新丢入车厢。
“啊……”萧冬儿撑开眼皮,车帘落下前的最后一幕,是原本“怯懦、恐惧”的恒王突然露出笑容。
仿佛一切的伪装与诱骗,在这一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