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水手们在竭尽全力地推动船只的开拔,此时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岸上的大明军队正在搜寻附近的渔船。
但奇怪的是,往日里多热闹的码头,此时却愣是连一只像样的大船都找不出来。
只有一些帆
布上还打着补丁的小渔船飘在河中央。
等到军士把他们召回岸边再出发来追他们,恐怕他们早就逆流而上,快要行驶到了十万大山之中了。
只要进了大山里,他的人便早早就埋伏其中,到时候何惧他一个大明摄政王,便是把他们守卫连续的数万将士都拢过去,也奈何不了他们!
只是不知道岸上的情形如何了,刚刚太皇太后的话他耳边轻响,他皱紧了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微微叹息,瞌上了眼眸,身旁冷不丁刮来一阵清风。
“丫丫!”他睁眼,对上七岁小姑娘那湾清澈见底的眼睛,仿佛瞬间就被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白泽叔叔,我爹爹不要紧吧?”
“他自己施的计谋,你说呢?”
“白泽叔叔别见怪,我爹爹也是被我娘亲逼急了,他离不开她,所以才会拿命去玩儿!”
“你这丫头呀,怎地如此聪明,只怕我要被你们这一家子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大的算计他,如今连小的也能算计得了他了。
他摸了摸丫丫的头发,小丫头的发丝像极了苏芷,又黑又顺,摸起来像上好的绸缎,手感极好!
“白泽叔叔你太夸张了,我既然唤你一声叔叔,又怎么会伤害你?”丫丫弯着眼眸轻浅地道。
她也有些担心岸上的情况,远远地她看到其中有一个穿锦袍的人将爹爹和娘亲包围了。
她紧张地问:“万一他……”
“不会的,你看看那是什么……”白泽指着军队后面,那里还有一群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正是梓州县的普通百姓。
“你爹爹呀,聪明异常,策无遗算,他又岂会真的拿你娘亲和他的命来赌……”所以在这个赌局中输的人是他还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摄政王罢了!
而唯一的赢家便是赵晋自己!
河岸上风很大,隐隐有丝凉意袭人。
苏芷紧紧抱住赵晋,他身上的体温正在慢慢地消失,身体变得很凉很凉。
“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刚刚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上了药了,也止住了血,为什么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赵晋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抓紧她的手臂,焦急地道:“我……我没事,娘子,你怎么下来了,你快回船上去,你会有危险的!”
“我……我……相公,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说那些!”
苏芷简直快要被他急死了。
他伤成这样,她还怎么走?
苏芷正再次检查他的伤势,头顶上突然盖上来一片大的阴影,威严的声音随即响起:“赵晋,你好大的胆子,公然与我朝的宿敌南诏人来往,老实说,你目的何在?”
苏芷迅速抬头,却是朱锦睿已经在站在了两人面前,她警惕地盯着他,隐隐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受伤的赵晋。
朱锦睿看得心头火起,冷声呛他:“哼,好一个赵晋,本王见你行事时不是极其大胆吗,怎么事败之后,就要躲在女人的身后,连话都不敢出来说了吗?”
赵晋借助苏芷的扶持,强行忍着痛意站起身来:“下官愚钝,不知王爷所说是何意,可否请王爷为下官指点一二!”
“少废话,你忽悠本王呢,刚刚那大船上所坐之人到底是谁?你可敢与本王道来?”
“那船?”赵晋缓缓转身,看着广阔的河面上,早已经没有了那只大船的身。
极目远眺,那船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在河岸上飘浮着,就好似航行到了水天相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