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说道,“今年大队部的工分,差不多是一分3块钱。
”
卢四爷闻言顿时愣住,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先说清楚,是一个工3块,还是一个工分3块?”
这中间的价值差了10倍,不能不搞清楚!
陈凡头也不抬,笑着说道,“您没听错,就是一个工分3块,一个工的话,那就是30块,比初级工一个月工资还高。
”
卢四爷不禁瞠目结舌,“你搞的那个副业,真有这么赚钱?”
去年大队部的一个工才值6毛5分钱,也就是一个工分只值6分5厘,相当于半斤米,今年却一下子增加了4、50倍?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陈凡三两下把鸡子处理好,又开始处理鸡杂,他拿起一根棍子穿鸡肠,同时说道,“其实没什么可奇怪的,在整个物价体系中,最低的就是粮食和蔬菜,以前卢家湾只靠地里出产的东西生活,虽说吃饱饭不成问题,但钱是想都不要想。
”
他说着转头看向卢四爷,笑容逐渐转淡,轻声说道,“养殖场、熟食加工、熟食店这些副业,看似与农业紧密相关,其实收入差距特别大。
就拿鸡子来说,一只成年鸡养半年,每天就撒点谷糠,就能卖两块五,做成烤鸡、卤鸡能卖5块,这等于用做一顿饭的功夫,把价格翻了一倍。
这还是咱们不能直接开餐馆,否则培养几个厨师出来,将两块五的鸡剁了炒熟,最少也能卖8、9块钱,要是多加点配菜,分成两三盘,或者弄成一锅炖鸡,那就能卖12到15块。
”
不一会儿将鸡杂处理好,装在鸡肚子里面,又舀了半盆清水清洗干净,将脏水泼掉,陈凡端着盆子往里走,继续说道,
“您看看,一只鸡从养到吃,鸡苗只值几分钱,到了嘴里却能值最多十几块,而咱们农民只能赚最开始的那两块钱。
所以说,大队部的高工分价值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
他拿出砧板,将鸡子放上去,挥刀便剁,“所以李先生才要消灭剥削阶级,把所有环节的利润都变成公有。
现在副业都掌握在生产队手里,利润自然也就变成生产队的,赚再多钱都是为社员们服务。
”
剁剁剁剁剁……
很快一只鸡便变成小鸡块。
从墙角的袋子里翻出几个洋芋,洗干净剁成块,不一会儿,一窝洋芋焖鸡便搁在炭炉上,随后又洗锅烧灶煮了半斤米。
忙完这些,陈凡才拍拍手,“好了,焖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
卢四爷还坐在门口抽着旱烟,他拉了把椅子坐在门框另一头,咧着嘴笑道,“四爷,要是当年您也支持佃户们养鸡,然后在云湖开了烤鸡店,说不定比收租赚得还多。
”
听到这话,卢四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滚。
”
臭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风波已经过去,他还是不想提当年的事。
不过,沉默两秒后,卢四爷还是呼出一口长气,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