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下。
胡忻玥双膝跪地,只觉得膝骨像是碎了一般,浑身瞬间冒出了冷汗,撑在地上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认输吗?”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咬着牙:“不、不认。”
汗水滴落在地上,她强撑着起身,双目猩红,像是被逼急了眼,拼尽浑身解数,不管不顾地使出那些能要人命的招数。
可几番打斗下来,也只是越来越吃力。
宋稚绾的步法瞧着杂乱无章,可每次都能游刃有余地躲过她的致命一击,像是在她出手时就预料到了她的攻势。
宋稚绾无心再看一个必输之人做无谓的挣扎。
若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胡忻玥早就被敌寇捅成筛子了。
宋稚绾侧身躲过胡忻玥的手,顺势捉住她的手腕,扭着转到她身后,接着抓起另一只手,将双手都钳制住,使其再也无法出招。
胡忻玥耗了大半的体力,根本挣不开宋稚绾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她被怒意和心中的不平充斥双眸。
宋稚绾缓缓平下气息。
声线平静:“你输了,若再敢在我面前叫嚣半个字,我便把你扔进湖里。”
正好这么大一个湖呢。
胡忻玥下意识收了声,心慌了须臾后,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唾骂欺凌的胡氏孤女了。
她又挣扎了几下:“你扔啊,我不会水,且我如今可是安国公府的人,就算你是郡主,出手伤人甚至想置人于死地,仅此一条,够参你了。”
小亭从岸上连了一段小路,坐落在湖水边,只需从小亭的栏杆外一跃而下,便能投进湖中。
而且湖水幽绿,深不见底。
虽说栏杆有半人高,可宋稚绾有的是力气。
她拖拽住胡忻玥的双手,三两步路就拖到了栏杆边,再将人提着往外一压。
胡欣悦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外头了。
湖面吹来的风凉津津的,直窜人口鼻。
“你知你为何会输给我吗?”宋稚绾眯了眯眸子,“因为你没杀过人。”
宋稚绾当年从北疆被带回来时只有八岁。
胡忻玥也知晓,她脱口便驳道:“难道你就杀过人?”
“当然。”宋稚绾毫不犹豫,“不然你以为我在军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将独女,万人敬仰?还是山珍海味,嬉笑玩闹?”
“那可是北疆,当年敌寇作乱,军中时不时便有敌寇混进来的奸细,若我像你一样,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