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洗手才好,他一定会气坏。
外间天光越盛,室内却仍在行荒唐事。
怎么这样久?程念影又冒出了当初一样的念头。
还未等傅翊憋了不知许久的火气彻底发泄出来,程念影一下推开他,从他膝上跳了下去。
程念影的衣裙发皱得厉害,依稀可见洇湿痕迹。
按往常,傅翊的确不喜欢这般乱糟的景象。但那是他弄皱的,他弄脏的。
他屈指按了按依旧发痛的太阳穴,呼吸间竟又有些情动。
“去哪儿?”傅翊问。
程念影:“睡觉。”
傅翊动了动唇,心头涌起不可抑制的烦躁。脏腑间的空缺处仿佛又被扩大了一个角。
不仅未得满足,反而更觉如岸上鱼渴水一般。
到了嘴边的“过来”二字,被咽了下去。
他只声音嘶哑地问:“核桃饼呢?”
程念影转身指指地上。
“……”
“你打翻的。”程念影指责他。
“…………”
傅翊又揉揉太阳穴,好言好语道:“浪费了你的心意。”
那“是我之过”四个字,被程念影有模有样学去,这会儿傅翊是想到都觉得头疼,自然再不会说。
“浪费的是你自己的钱。”程念影拍拍腰间的荷包。
“既给你,那便都是你的了。”
“哦。”
傅翊也不指望这样她就高兴或感谢。
他声音愈哑地道:“去睡吧。”
程念影走了。
走得十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仿佛丹朔郡王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个。
傅翊又好笑又好气地起身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衫,他头痛欲裂,还颇有种卡得不上不下的滋味。
待躺回床榻,他仍是睡不着。到后头隐隐又烧起来,这才勉强合了眼。
那强烈的不满足也有了答案——他想抱着她睡。
*
蔚阳城门初开时,便有一行人进城。
士兵检查过鱼袋,却没太看懂是个什么品级的官职。
其中领头之人四十来岁年纪,蓄须,不比少年人英俊,但也可见年轻时的俊气。
他淡淡道:“直接去寻你们蔚阳能做主的人,便说,殷氏辉义来访。”
士兵被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吓住,本能地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