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得太突然,陆屿洲还以为他恶疾发作。
叫来家庭医生一看,燕停只是累晕了。
“他身体很弱,平时没有好好吃过饭,一旦劳累过度,就容易随地大小晕。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大毛病,接下来调整到健康的作息,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听着医生的诊断,陆屿洲静静盯着被放置到床上的燕停。
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睡得格外沉,即便医生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在他身上捣鼓,他也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夺命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像是被吵到,燕停不自觉地在睡梦中蹙了蹙眉,长睫剧烈地颤动着,眼看就要醒过来。
陆屿洲及时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刚接通,那头就传来陆陌然怒气冲冲的的声音:“我从昨天一直等到现在,你为什么还不来医院?”
语气里饱含哀怨,没有半点儿爱意。仿佛燕停不是他的未婚夫,而是他的仇人。
“小声点,”陆屿洲压低声音,淡淡道:“他睡着了。”
“……”
那头的陆陌然愣住。
即便他不喜欢燕停,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燕停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他就像是被怒火点燃的炸药桶,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你谁啊?燕停为什么和你待在一起?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奸夫对不对?”
对方这态度,让陆屿洲有些意外。
因为身份不对等的缘故,他跟陆陌然只在偶尔的家宴上有过几面之缘。
这个侄子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满脸都是崇拜之色,说他是他的偶像,是他学习的榜样。
没想到隔着手机,他就认不出他的偶像了。
陆屿洲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一声。
陆陌然顿时更生气了,那头传来摔桌子砸柜子的声音,噼里啪啦乱成一团,其间还夹杂着苏眠弱弱的阻止声。
暴怒之后,对方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最近燕停为什么不愿意给我钱花了,原来是他新养了你这么个小白脸啊!你俩给我等着,等我从医院出来,非得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夫不可!”
他还想再骂,电话被陆屿洲挂断。
将手机放回床头,陆屿洲看了燕停一会,随即用自已的手机给陆陌然的父母打电话。
相比叛逆的儿子,夫妇俩倒是显得十分诚恳,说话时的语气小心又讨好:“放心吧陆总,我已经在筹钱了,保证五天之内把钱给您。”
“不,”陆屿洲的声音辨不出喜怒,甚至平淡得惊不起半点的涟漪,“我现在改主意了,明天之内你们要把欠的钱还清。”
那头的夫妇俩被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陆父感觉被肩上的担子压得呼吸不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气,陆母更是染上哭腔:“为什么呀陆总?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变卦呢?我们短时间内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您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咱们的亲情吗?”
可惜他们歇斯底里的哭声并不能让人心软,反倒刺得陆屿洲耳膜生疼。
觉得烦躁,他关掉手机,推着轮椅回了书房里。
燕停一口气睡到傍晚。
伸伸懒腰就要下床,钟叔和昨天一样,又亲自给他端来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