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大伙都杀了,有种也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阮棂久重新退回桌边坐下,押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急着替人去投胎,都活得好好的呢。”
“你休想骗我,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倒下,他们——”
阮棂久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打断了他的话。
“你倒下了,不也活着么?”
歹人愕然,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脖子,瞪着一双熬出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阮棂久。
阮棂久:“说说吧,你是谁,又是要杀谁?”
“你们不认得我?姓何的狗贼没告诉你们吗?”
阮棂久懒洋洋地垂下目光,说:“十文。”
十文心领神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里重复着阮棂久方才的问话:“你是谁,又是要杀谁?”
被按在地上的歹人只觉肩骨咯吱作响,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疼得龇牙咧嘴,仍不忘骂骂咧咧:“你们,你们替奸人办事,也不怕死后入了地府,割舌,刺眼,下油锅,受尽酷刑!”
阮棂久拂袖而立,侧目瞥一眼地上垂死挣扎的人,施施然笑道:“地府?我还真不怕。只不过,若要计较我下地府原因,还轮不到你。”
话音刚落,阮棂久突然推门而出,出手如电,猛得钳住门外晃过的人影,冷声道:“谁敢偷听?”
唐少棠:“……”
车队所有人马都已经由洪广韬安置妥帖,唐少棠既然是跟着阮棂久而来,自然下榻之处也不会离得太远,就被安排在隔壁。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路过,却被阮棂久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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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棂久掐人脖子的手停滞了一下,是万万没行到自己认同的某个“下地府的原因”,竟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
只是这人都抓了,现在突然放手也奇,不放也怪。阮棂久硬着头皮没松手,只稍稍降了力道,扭头对地上的歹人恶狠狠道。
“哪个狗贼,哪个奸人,说清楚。”
“自是何长旭那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我们赵家哪里对不起他了,小姐待他是那般好,他竟然狠得下心……”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阮棂久一双眼睛虽是盯着伏倒在地的歹人,心思却已经不在对方身上。他没来由得想起唐少棠似乎没有哀痛流过泪。不可能是不伤心,那就只能是不许自己伤心了。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有七情六欲,但婵姨教导出来的唐少棠,却不敢表露这些再寻常不过的情绪。
但他记得唐少棠还是笑过几回的,只可惜……
阮棂久依旧没有回头看唐少棠,手却不知为何粘着人家的脖子不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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