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曼将他的手甩开,有些不满:“季凛深,你现在动不动就捂我嘴!”
他微微叹气,合上文件。
转向她时,阳光恰好漫过他眉骨,将睫毛阴影烙在她手背:“你知道什么话该往外说,什么话不该往外说吗?”
“可我只对你说呀。”她歪头靠上他肩线,发丝间香水裹着阳光蒸腾起来。
“再说了,只有想不想说,没有该不该说。”
阳光掠过江面在车顶流淌,路时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别人不会因为,你说了该说的话喜欢你。”
有的人,生来就是被喜欢的,有的人,生来就是不被喜欢的。
又是这种情绪,季凛深十分敏锐捕捉暗处的她。
深灰色西装袖口蓦地收紧,季凛深扳过她下颌。
逆光中看清她瞳孔深处未及掩藏的裂隙。
像博物馆里那些看似完好的瓷器,唯有对着强光才能窥见内里蛛网般的修复痕。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路时曼眼底的情绪还未来得及藏起。
放在身侧的手攥紧衣角,她立刻闭上双眼:“想亲我是不是?”
琥珀色眸子倏忽荡开涟漪,喉结在领口处滚过暗涌。
“允许你亲一。。。。。”未完的话被裹着冷沉气息的怀抱截断。
季凛深下颌压在她发顶,掌心贴着她后颈跳动的血脉。
“路时曼,我不想亲你。”喑哑嗓音裹着心疼:“我想好好爱你。”
路时曼指尖猛地掐进真皮座椅缝隙,她脊背僵直埋在季凛深的怀里。
那个爱字,在脑子里炸响,震得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
季凛深轻抚着她的发,衬衣慢慢爬上湿意。
隧道吞没车身的瞬间,眼泪的温热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暖阳。
他的小太阳,一点都不暖,冻得他好疼。
路时曼只是静静靠着他,情绪来得太突然,路时曼有些慌。
她很少有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能完美掌控自己的情绪。
但最近,她好像越来越没用了,连情绪都隐藏不好的。。。。。。废物。
想控制眼泪的掉落,但越想控制,眼泪就流得越厉害。
每一滴泪,都似利刃插入季凛深心窝,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
过了许久,路时曼带着闷意的声音响起:“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