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口后,感觉自己变成了羊,奔跑在青青草原上。
燕停吃得咬牙切齿。
但还是嘴硬地夸赞:“陛下的厨艺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无论什么菜,都能做得美味可口!”
“真的?”裴训之不动声色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羊肉:“那你多吃点。”
“……”
燕停最终还是屈服了。
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吃。”
裴训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将筷子夺走,扔到桌上。
随后,轻抚着燕停纤细的手指,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与他十指相扣,声音温柔得好似能够溢出水来:“这就对了,你不必撒谎哄朕开心。往后无论有什么不喜欢的,不想做的,都可以直接告诉朕。”
他眉眼低垂下来的时候,异色双瞳被细碎长睫敛去了些许的锋利,看起来,就连冷厉的轮廓都带上了几分温情。
燕停认真地盯了他一会,开口问道:“那我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也可以告诉陛下吗?”
“自然。”
帝王一诺千金,给了他恃宠而骄的权利。
于是燕停壮着胆子,仰头期盼道:“我想亲陛下。”
似是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这般大胆,裴训之微微一怔,而后竟真的弯下腰去,与他的脸齐平。
赶来的落落原本是要进屋里的,但一只脚才踏进来,就听见这句话,于是默默退出去,还不忘把门阖上。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功与名。
光线倏然变暗,燕停伸手搂住裴训之的脖颈,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紧接着就被裴训之打横抱了起来,往床榻那边走。
明明一切事端是燕停率先挑起来的,但他像是预料到裴训之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般,大惊失色道:“陛下,我还病着!”
“没关系,”裴训之摘下燕停束发的玉簪,绸缎似的乌发顿时倾落下来,洋洋洒洒地铺了满床:“出出汗,风寒才会好得快些。”
燕停往床角缩缩,想起那日死去活来的场景,仍是觉得担忧与后怕:“陛下,我还是担心自己将风寒传染给您。哪怕您的命很硬,也经不住折腾的。”
裴训之毫不在意,凑到他的面前,眉眼带笑:“……朕不光命硬,其他也挺硬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燕停连耳尖都染上薄薄一层绯色,如临大敌:“您刚刚才说过的,无论我有什么不喜欢的不想做的,都可以告诉您,您怎么说话不算数!”
好像是这样。
但——
“其他的事情,朕都可以依你,”裴训之伸手,抓住他那截纤细莹白的手腕,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偏偏这件,由不得你拒绝。”
帝王的恩宠,带着十足十的侵略性,铺天盖地将燕停笼罩在其中。
燕停哭唧唧。
被翻来覆去地折腾。
瞳孔无神地盯着床幔,意识在欲海中昏沉,指节颤颤巍巍地蜷缩在一起。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