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停并不着急。
就这一百多米的距离,要是他迟迟不回去,老师肯定会过来找他的。
他甚至还有闲心把老师要的羽毛球拍找出来。
反倒是外头的人因为听不到燕停崩溃大哭的声音,急得从通风窗外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昏暗的灯光中,燕停听到了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奇地张望过去,被扔进来的东西,赫然是一条蛇。
这就有点过分了。
明知他有心脏病,却要用这种方式吓他,真不怕闹出人命来呀?
不过这是条宠物玉米蛇,没有毒,咬不死人,要是能查到这条蛇的主人是谁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上前一步,想要抓蛇。
蛇仿佛感知到危机,身体迅速后退,咝咝地吐着信子,蛇身蜿蜒,作出防御的姿态。
燕停继续上前,蛇躲得更远了,飞快地钻进架子底下,再不见踪影。
【爸爸你像个战神。】
【不过你先别抓了,有人过来了。】
燕停收手,仔细一听,果真有脚步声正在往这边靠近。
为了维持自己柔弱可怜的人设,他当即蹲到角落,背靠着墙壁,硬挤出几滴眼泪,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眼尾红红,凄凄惨惨。
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天空由阴转晴,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正好落到燕停的身上,成片的金色光影倾洒在他的脸侧,融进他的眉眼之间。
眼泪掉下来。
还没来得及哭,门口那人已经飞奔过来,用力地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燕停有些懵。
以为开门的人会是老师,没想到是祁越。
怀抱好暖和。
舒服得燕停差点哭不出来。
姗姗来迟的老师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影,劫后余生般地喘了口气,问道:“燕停同学,你没事吧?”
他来的路上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心想要是燕停出了事,就算把他卖到缅北割腰子都还不起赔偿金。
所幸燕停虽然在哭,但呼吸平缓,暂时没有要犯心脏病的迹象。
燕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他的脚下:“老师!有人放蛇咬我!”
老师低头一看,那只蛇从架子下面钻出来,正迅速往门边爬去。
不能让它跑了。
要是抓住蛇,再找到放蛇的人,那祁家肯定不会追究他让燕停独自来器材室的罪过。
老师顿时鼓足勇气,猛地扑向那条玉米蛇,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咬中胳膊,发出一声堪比鬼哭狼嚎的惨叫。
燕停伸长脑袋去看,却被祁越重新摁回怀里,仿佛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我没有事的,”燕停连忙说道:“还是先看看老师吧,他都被咬了。”
祁越只听得见前面那句,捧着燕停的脸,看着他满脸惨兮兮的泪痕,声音沉闷:“还说没有事?要是我来得再晚些,不敢想象会发展成什么情况。”
“我真没事啊,”燕停试图辩解,擦擦脸颊,可他刚刚碰过墙,沾了一手的灰,反而越擦越狼狈:“你管管老师吧,他都不吱声了。”
祁越仍然选择性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