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意从脊髓处蔓延至四肢百骸,柳栖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香囊是什么时候丢的?
他毫无头绪。
但他此刻再也顾不上陷害燕停了,而是转身往荷花池的方向跑,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
兄长的遗物不能一直泡在那样脏的池水里。
他要把香囊找回来。
看着他跑走,燕停轻轻咳嗽一声,装作担忧道:“我还是去看看柳世子吧,他可别出什么事了。”
抬脚要走,裴训之却拽住他的手,笑吟吟地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问道:“爱妃,他的香囊真的掉进池子里了?”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他此刻的表情,分明像是知晓一切的模样。
燕停与他对视片刻,思考究竟要撒谎还是说实话。
想了想,最终抬起手,让裴训之能够看见静静躺在他衣袖中的香囊。
是他推柳栖言的时候,顺手拿走的。
早在两人一同前往荷花池边时,系统六六就已经把柳栖言过往经历告诉燕停,知道香囊是对方最看重的东西,便将计就计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但其实燕停拿不准,裴训之若知道他并非像表面那般人畜无害,会怎么样。
提示音响起。
【当前爱意值:85】
【爽了爽了!暴君他就是在暗爽!他巴不得爸爸你是一株菟丝草,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实则能杀死参天大树!】
哦。
这下就拿准了。
他更喜欢他了呢。
燕停作无辜状:“我也是为了让世子长长记性,让他以后好好做人。”
裴训之惊觉,原来再乖巧黏人的小猫,也会长有尖锐锋利的爪子。
不过他本就不需要一只听话的小猫。
他要的,是能够站在自己身侧,同自己一起治理玉昭江山的人。
他笑着松开手,不忘嘱咐燕停:“柳栖言有位大他十岁的兄长,后来兄长意外身亡,经历丧子之痛的长信侯对柳栖言百依百顺,把他养得又蠢又坏。直到如今,长信侯才意识到不能再继续惯着他,但骄纵的性子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改变。若你能把柳栖言教好,侯府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燕停有些惊讶。
他从裴训之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长信侯是天子近臣,裴训之希望燕停主动去接近侯府,这分明就是在放权给他。
燕停的亲爹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因此他势单力薄,可谓毫无根基。
裴训之把掌管暗卫司的落落放到他的身边,现在又让他把侯府收入麾下,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挺直腰杆站在帝王身侧。
他在培养他的野心和能力。
对视之间,裴训之知道燕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问:“想不想要钱财和名利?”
燕停点点头。
裴训之又问:“想不想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燕停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