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第三日清晨。
王忠瞧见苏公公又带着一大堆奏折前来,笑眯眯地把人挡在了求阙堂外。
“苏公公,这些折子今日不必送来了……”
苏公公对这种场面应对自如,一边和王忠周旋着,另一只脚已经踏入殿中了:“陛下头疼病犯了,这些折子紧,还是劳烦殿下先抽空批一批……”
王忠拿脚挡住他:“苏公公,殿下抽不出来空了。”
“为何?”苏公公显然不信,“殿下今日好像并无要事。”
王忠脸上的笑愈发深了:“殿下和太子妃分开,已经连着好几日睡不好觉了,又忙了几天,已是身心俱疲,批不动折子了,今日便要动身去庄子上,还请陛下体谅。”
苏公公被噎了一道。
若说皇上睡不着觉,他是不信的。
可若是太子,他便有七八分信。
两人正僵持着,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听着好似有几分轻快之意。
苏公公抬头望去,差点被那一抹扎眼的雀蓝晃花了眼。
金冠玉带,装束齐全,连一头墨发都梳得精致,发尾还挂着坠子。那身雀蓝的衣衫色鲜却不艳俗,衬着通身的气派,矜贵得不沾凡尘。
再瞧瞧那张脸。
眉目含情,春风得意。
苏公公左瞧右瞧,愣是没从那张脸上瞧出半分“身心俱疲”之意。
他抽出脚,站直身子,暗幽幽地瞪了王忠一眼。
一张嘴对着陛下的旨意也敢胡编乱造。
王忠不予理会,依旧笑眯眯的。
闻声而来的萧琰三两步便走了二人面前,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送来的奏折,便道:“全部送回去。”
苏公公立马皱起一张老脸:“殿下,陛下他……”
“怎的?”萧琰俯视着他,“难不成要孤亲自去送?”
他昨夜难得入睡,一睡下便做了梦,梦见今今没有他在身边,夜夜都哭得厉害。
萧琰心揪了一晚。
天未亮便起身沐浴梳洗更衣,叫人备好了车马,准备去庄子上。
眼下任凭谁来了,都拦不住他。
苏公公吃了个闭门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等他回到宣政殿复命时,马车已经大摇大摆地从宫门出去了。
————
庄子上。
自那日宋稚绾想法子把王忠遣回宫里后,几人没了束缚,整日里是上天入地般疯玩。
苍渊自打那日回宫请命后,也被从庄子上调离了,带了一支小队去苏州寻那个白衣男和苏州知府千金。
临走前,还特地回来同成玉告了别。
顺带着将他记事的小本托付给了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