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好在文玉林、琪琪和我都有驾照,三个人轮流开也不觉得累。
汽车过了重庆的万州(以前的万县市),公路开始崎岖蜿蜒起来。我们正在往大巴山深处行进。过了刘伯承元帅的故乡开县,继续往北开,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巴山深处的小县城-巫山县。
我在路边的一个小饭馆前停住了车,天空渐渐的明亮了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快到6点了。
下了车,我伸了个懒腰。
看着勤劳朴实的巫山人,开始了忙碌着一天的生计,一时感慨万分。
要了三碗稀饭,几个包子,我们三人美美的吃了起来。
把车停在文玉林的舅舅家,因为再往里走已经没有像样的公路了,而文林的墓埋在几十里地外的一处风水宝地,还是在半山腰。接下来的路我们只有靠脚去丈量了。
琪琪的脚上打了一个大水泡,我只好背着她走,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让她来了。
经过了6个多小时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文林的坟前,我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冢,想起文林生前的威武不屈,心中一阵悲凉。
文玉林和琪琪忙着在坟头拔草,我拿出了祭品,专门买的一个军用水壶,灌了一壶跟头酒(四川话,就是老白干)。对着坟前洒了一圈,剩下的酒我还是老规矩仰头喝了个干净。
抚摸着光滑的墓碑,感慨万分。想起文林生前最爱咏读的一首词,岳飞的《满江红》,不由得大声的吟诵起来
&ldo;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rdo;
文玉林也和我一起大声的念了起来,读罢我看见他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觉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好在我现在的眼泪已不是红色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琪琪早就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了。
看着文玉林的脸庞,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他不就是文林吗?我的好战友。
想想短短这几个月竟目睹了数位亲朋的坟冢,先是雨柯,然后是师父、大姐(大姐连坟墓都没有),还有现在的文林,可惜都没能见着他们最后一面,心中顿觉遗憾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