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啊,”眼睛里的人越走越近,“边走边撒。”
唐初白脑子里轰的一下,快速把书包翻过来一看,果然看见侧边放钱的那个隔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个口子,上面还挂着一张钱,要掉不掉的。
先是窘迫,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后怕。
周慧身体不好,这些都是攒着要看病的。
“裴哥,”他格外真诚地说了句谢谢,而后又有些泄气,自嘲道,“不好意思总让你看我的笑话。”
回应他的是一声兴奋的狗叫。
谢裴忍俊不禁,眉眼柔和着蹲下来揉了几下它刚刚被砸的脑袋。
“好笑吗?大黄?”
大黄摇头晃脑地汪了声。
谢裴轻笑了下,再次赞赏地点了点它的毛脑袋,站起来时眼底温度不减:“大黄说不是啊,它让我谢谢你给了它一个见义勇为的机会。”
唐初白哑然,心里一暖。
他看了眼狗,又看了眼人。
谢裴平时待人还算温和,但总有股不真实的疏离感,眼下微垂着眸子看狗,嘴角含笑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和亲切感。
唐初白怔怔地看着。
裤腿忽然一阵被拉扯感,他低头,看到金毛在咬他的裤脚,舌头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脚踝。
他有些痒,下意识缩了缩脚。
“它亲人,别怕。”但谢裴好像有些误会了。
这个品种的狗没什么攻击性,唐初白很清楚,点了点头。
金毛得寸进尺地立起来用前爪扒拉他的大腿,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他也巴巴地回视着。
“它好像很喜欢你,你可以摸摸它。”谢裴的轻笑回荡在脑子里,唐初白的束缚被打破,蹲下来贪婪地一遍遍摸着狗。
他低着头,谢裴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书包后面挂着的那个篮球小挂饰看了会儿。
他家里有个一样的,好像是裴钦阳哪次去游戏厅赢了一把,然后顺路跑到他家往大黄脖子上挂了一个。
“和裴钦阳们玩儿呢?”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唐初白瞬间清醒,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有些慌乱。
他当然记得这两人有过节。
“挺好的,”但谢裴只是笑了下,说,“跟他在一起你吃不了亏。”言下之意就是对裴钦阳人品的肯定。
唐初白微愣,但在他眼底却也真找不出说反话的讥诮。
他有些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了,但对比下却是肃然起敬,想着他裴哥就是裴哥,果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能比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顺便同行了一段路。
“出门还是不要带那么多现金了。”谢裴想了想还是多了句嘴。
唐初白脸红了红,嗫嚅:“嗯……没有……就是今天正好发了工资。”
“在做兼职?”谢裴顿了顿。
“嗯。”唐初白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家里条件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穷,虽然……但他妈坚决不动那些钱,反正就是累点,也没什么,他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自然也不舍得她太过劳累,再加上她身体也不好,就在外面偷偷找了个兼职,挣到的钱都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