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没?”
谢裴心情很好,放开了也冲那边吼:“谁他妈过年吃月饼?!”
“爱吃不吃啊,给你送就不错了!”
裴钦阳吼:“恭喜你啊谢裴,又苟活过一年!”
“同喜。”
“你别贫啊,有本事就活到八十岁一百岁,让老子好好看看这世界的包容性有多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哎哎哎别啊,”裴钦阳轻咳一声,问:“你今天跑了一圈城里要买的那什么吸水树……嘟——”
谢裴直截了当挂了电话。
他有些不敢转头,但南岑果然看过来了,不过她没问什么吸水树脂的事,只是幸灾乐祸地说:“裴钦阳肯定想拖时间跟你打到零点呢。”
谢裴心惊胆战地嗯了声。
南岑还是没打算提,指了指天上的烟花,神采奕奕地问:“今天可以破例爬一次树吗?”
谢裴有些怀疑她到底听没听到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先后爬上去,并排坐在粗壮的树枝上。
头顶的烟花依旧大片大片地闪着,南岑自顾自又点了根仙女棒,举到他面前,说:“许个愿吧,谢裴。”
“把所有所有不好的情绪都留在这个冬天,未来的每一天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仙女棒燃完了,她就重新点了一根递给他,然后闭了眼睛又捂住耳朵,说:“我不看也不听。”
谢裴滚了滚喉结。
视线下她的小脸随天上的烟花不断变换着颜色,无一不美丽。
她鬓间的发被吹乱了,几缕扫过眼睫惹得眼睑轻颤。
他的脸隐在树叶的阴翳之下,看着光中她的脸,目光灼灼,炽烈又温柔。
准点报时的手表“叮”的一声响过,南岑睁开眼睛,见他低着头,手里的烟花棒棒身已经变成黑色。
“许完了喔?”她问。
“嗯。”
“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嘭。”头顶响起目前为止最响的一发,南岑的兴奋值也达到了最高点。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两只手聚成喇叭状冲着震耳欲聋的烟花喊——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谢裴撑着她防止她摔倒。
他抬头看了眼烟花,又微微偏头去看她快眯成一条缝的大眼睛,心底忽然一瞬间变得通透。
那十秒,没有愿望,脑子甚至一片空白。
他看着她。
他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