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车辆里面搜集到了残留的血液痕迹,经过DNA比对,确定当时车里的人是林愿无疑。
这之后,搜寻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仍旧一无所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算有林父这边施压,警方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投入大规律警力。
接下来两个月,靳燃什么事都没有做,每天去警局等消息,一坐就是一天,甚至有些时候,他直接坐到了天亮。
他不相信林愿会死,没有见到尸体,他绝不相信。
类似的情况,警局的人经常遇到,可是这样偏执得有些不正常的人,还是第一次。
林父林母在发现车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能是因为他们与林愿错过了十一年,那十一年真的太久太久了。
他们伤心,也绝望,难以接受,可是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们第二次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恢复过来。
无法走出来的只有靳燃,陷入深渊的人,被魔障笼罩的人,也只有靳燃。
晚上十二点,靳燃回到林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看一眼那个兔子蛋糕。
东西放在冰箱冷冻室,零下十几度的温度仿佛冻结了时间,蛋糕似乎没有变过,还是刚买回来时的样子。
靳燃确定蛋糕还好好的,准备关上冰箱,可就在这时,他嗅到一股朦胧的香味。
是某种花的味道。
靳燃的眼睛突然控制不住地开始赤红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白得有些骇人,仿佛一具支离破碎却又被迫活着的尸体,一具可怜到悲哀的行尸走肉。
怎么会有花的味道?
现在是冬天,是冬天……
林愿在冬天的上午开车出去,他也会在冬天回来。
“对不对……”
靳燃的手抓在冰箱抽屉上,刺骨的寒意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表层皮肤,向流动的血液,活着的血肉,以及更深处的骨骼刺进。
彻骨的寒意袭来,青年的神经濒临崩溃,他看着那个兔子蛋糕,像是在乞求神明一般哀戚恳求。
“现在是冬天对不对?”
“是十一月,天气很冷很冷……”
“因为我没用,我太胆小,不敢告诉他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他生气了,他不理我了……”
“他只是不理我了……”
“他明天就会回来……”
“林愿明天……明天就会回来……”
青年双眼盯着前方,像是一头遍体鳞伤的困兽,沙哑破碎的嗓音好似野兽悲鸣,混着清晰的血腥味。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靳燃有些笨拙,仿佛竭力讨好别人才能得到一颗糖的孩子,语无伦次地说着。
“快点回来,我们一起吃蛋糕,生小兔子……”
“我……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你快点回来,我想说给你听……”
“以后我每天都说给你听……”
“林愿,我一直不敢问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点也好……”
“林愿,我真的好恨你……”
“真的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