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六百步的距离中来回,不过一瞬间,关键是这时一向宗的铁炮和弓箭队现在对付溃败的水越胜重军,如果转向,余下的水越胜重军将立刻冲破一向宗的本队,如果不转向,那黑川军将毫无障碍的冲击到其本队。
“快,快转右!”
一向宗的队伍中发出了焦急的号令,显然立刻明白黑川骑兵队的威胁,但是还在溃败的水越胜重军发射的队伍,哪能立刻反映过来,等黑川骑兵扑了上来时,只有二十余铁炮有一次发射的机会而已。
“砰!砰!砰!”
黑川庆德在一瞬间,就露了一手十分精湛的马技,他的身体向下一伏,就藏在马肚之中,而马速毫不停留,等铁炮声一落,他身一翻,立刻又坐在马背上,而在他的身边,十余骑在快速中堕下,立刻被后面的马匹踩中,发出了惨叫。
没有等第二批铁炮装弹,黑川庆德已冲到了铁炮队中,手中长刀,再次狠狠的斩下,一个铁炮手的肩膀立刻被砍断,向后扑到,他似乎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正在地上翻滚,就在这时,一个马蹄踏在他的腹部,本来在口中将要发出的惨叫,立刻带着内脏和鲜血从口中吐出。
“阿弥徒佛,地上佛国!”
但是这次倒很出黑川庆德的预料,大概这些士兵是一向宗的虔诚者吧,看见铁炮和弓箭没有用,他们抛却手中的武器,不躲不避的迎向黑川骑兵。
手、棍子、甚至身体,都变成了攻击的武器。
“来了,果然遇到了一向宗的狂热者了!”黑川庆德不但不惧,反而露出了冷笑,手中的刀更加快速的砍了下去——杀这样的家伙,才算过瘾啊!
嘶喊声,呐喊声,痛苦呻吟声……都是无比美妙的音乐啊!
望着他们狂热的眼神,黑川庆德的眸子,也变的分外的深邃:“黑川军听着,我们才是最强的,杀光他们!”
随着黑川庆德的一声大喝,即使战场上的厮杀声也无法掩盖,身后的一片刀光,蜂拥而上,血淋淋的肉片,飞溅的鲜血,顿时到处都是。
“啊……杀啊……追随主公!”
就算有狂热的宗教情绪,但是没有武器情况下,一向宗的信徒们单靠肉体是无法抵御飞驰骑兵的刀锋的。
“上,主公已经开辟了道路,快杀光他们!”身后的黑川军呐喊着。
“快,包围上去,不要让黑川的骑兵再次有冲击的距离!”一向宗的将领也发出了命令,于是战斗就越发激烈。
举刀,拼杀,血和残肢,逼出最大的力气,为了生存和杀戮而战斗,这时毫无怜悯,也毫无时间感觉到血腥,一切都似乎变成一场深沉的噩梦,所有的存在都不再真实,只有手中的刀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论到个体,都渺小如尘土,在这乱军之中,生死不由自主,只有“拼命”二字而已。
唯一的例外,只有黑川庆德了吧,所到之处,斩杀过十,眸子无波无动,甚至露出了一丝怜悯,一丝讥讽,只有真有生死置于度外的觉悟,才有这样的表情吧!
砍杀一个士兵,黑川庆德的前面,顿时一松,却已经冲出了一向宗的第一层防线,而在其前,是密密麻麻口号佛国的和尚,他们个个眼神肃穆,排列整齐,倒也有几分佛门护法的神圣。
黑川庆德凝视而去,一种突然其来的感觉,使他不由失笑。
战场之上,所谓神圣,尽是滑稽。
“我心何等慈悲,当尽度你等去极乐之界!”
黑川庆德指鞭而笑,一股豪气,溢满胸襟,不急不噪,举止从容,驱马而前,当有大将之风。
第五卷 血战越中 第八章 歌颂
“主公真是鬼神下凡啊!如此英勇世上罕见。”
一向宗的队型前,指挥着黑川家的士兵利用着骑兵破开的缝隙进行剿杀的炎平不定和易木良次二人,还有余暇看着黑川庆德的冲锋。
“是啊,真是……啊,不好!”
只见黑川庆德一骑当先,连斩数个和尚,才冲出了一层包围,就看见原本在那里的和尚军突然之间分开,后面在阳光的映照中显现出一排排长达八米的长枪——说是长枪,其实只是粗陋的长竹竿,而拿着它们的竟然是方才在城上看见的女子,她们八人一组,分持一长竹的二端,在一声命令之下,一排排如大浪一般滚动,扫向了黑川家的骑兵,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黑川庆德!
黑川庆德挥刀斩下,二根长竹竿应声而断,奔马速度是何等之快,马已经撞到了后面的一排长竹竿上,巨大的冲击力量,立刻使二端持竹的女子滚在地上,有的甚至虎口出血,竹竿飞出手中,重重的打击在一个旁边的女子脸上,顿时一声惨叫,半边脸皮被硬生生的刮了下来,一时间血肉模糊。
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所有注意到的人的视线立刻集中马上的黑川庆德,只见马匹跌倒,马腿如细枝一样折断,而几乎同时,黑川庆德跳出了马,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虽然由于巨大的冲击力量,他站不住脚,但是在地上一滚,就立刻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