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聪明绝顶,还需要我教吗?”太傅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姜冕,说:“他们想要什么,君上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姜冕:“……”
太傅等了良久,见姜冕不吭声,只得道:“他们哪里是真的想要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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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臣,说到底,他们如此借题发挥,是想借的崔封的死,在新的政权中让崔氏能竭尽所能地获取最大的利益,让崔氏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这样,他们就能一如既往地稳住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了。”
“不……”姜冕见再也躲不过去,终于不装听不懂了:“太傅,我不能封崔氏的女儿为后。”
太傅:“是为了那名刺客?”
姜冕没有回答,太傅忽然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君上,人力有时而穷,哪怕你是一国之君,也不能为所欲为。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甚至连让他堂堂正正上朝堂都困难重重。
你是一国之君,他是一名刺客,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更何况……就算你冒天下之大不韪顶住了压力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能封一个男人为后吗?”
太傅:“谁人年少不轻狂?
我是过来人,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也理解你跟他的感情。
可……你们这样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
你现在刚回国,根基未稳,正是发展势力的时候,现在跟崔氏联姻,对你巩固势力有莫大的帮助。
对于崔氏,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太傅点到即止,没有强迫姜冕现在就做出选择,他颤颤巍巍地起身走了,独留姜冕一个人在殿内。
“不要告诉君上我来过。”郑琰耳聪目明,听见殿内的声音,小声对内侍嘱咐一句,走了。
姜冕在殿内坐了许久,他忽然起身,往殿外走,内侍匆忙拿着斗篷追了出来。
姜冕跑到郑琰寝殿外站定,他微微喘着气,伸手推开殿门的那一刻却犹豫了。
郑琰无声地靠着殿门坐着,两人近在咫尺,仅有一门之隔。
于二人而言,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姜冕伫立许久,始终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只因他害怕看见郑琰,害怕看见他那烂醉如泥,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更害怕郑琰再说出那句“这鬼地方我早就待够了!”
姜冕有种源自于本能的直觉,他似乎……快要留不住郑琰了。
殿内的郑琰闭着眼,屏气凝神,能清楚地听见姜冕的呼吸声,他仿佛感觉到姜冕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脖颈处。
他好几次想推开门,想把姜冕抱在怀里,可他始终没动。
姜冕挥退众人,隔着殿门席地而坐。
两人隔着这薄薄的一扇门,背靠着背坐了一晚上,却谁也没有勇气率先推开那扇门。
明明只需要那么轻轻一推,这扇门就会打开,他们就能在一起。
可谁都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更没有勇气面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