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放声高歌起来。
“醉书生,你来得还真快!”话声中,那在英雄酒店里找碴约会的中年人从一株弯腰老柳之后幽然出现。
六名大汉也从不同方位现象,形成包围之势。
醉书生止步,住了歌声。
“冷面无常!”醉书生酒意未消,醉态依然。
“你竟然也知道区区的外号!”
“不止此也!”醉书生晃晃头。“还知道阁下的大名,上洪下昌对不对?这是他从老酒虫口里听来的。”
冷面无常阴冷的脸孔变了色。
“区区从来不对人提名道姓,你是怎么知道的?”
“道听途说,嘿嘿,道听途说!你阁下约在下来这小河边柳林来是以诗会友么?嗯!此地风景不俗……”
“醉书生,少装疯卖傻,你既然知道区区来路,应该也明白区区跟开封大少的关系,他是区区同门师弟。”
“噢!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哼!”冷面无常狞色乍现。“欠债还债,欠血还血,你在‘春之乡’门外毁了他,区区要讨回公道。”
“啊!原来如此,这是个误会,在下自从出道以来还不曾流过别人的血,一向和平处世,最不喜欢动粗,是谁告诉阁下是在下杀了开封大少?”醉书生似乎清醒了些,话说得一本正经。
“狡辩无益,拔剑!”
“在下说过不喜欢动粗。”
“你自愿放弃保命的机会?”
“你阁下要杀人?”醉书生作出很意外的样子。
“可是……在下背上的剑只是代表一种风度,不管用的,既然你阁下立意要杀人就动手吧,反正生死有命,在下对这一点是很看得开的。”
“呛!”地一声,冷面无常亮出了长剑。
“慢着,你阁下这把剑是不是也一样会剑尖飞脱?”
“区区不作兴这个。”
“那就表示另有门道了!”
冷面无常的脸色又变了变。
“醉书生,反正是要你死,怎么个死法就不也计较了?”剑扬起、划出,较之开封大少还要厉辣三分。
醉书生轻巧地避过。
冷面无常的剑法相当诡异,变化多端,式中有式,招中套招,每一剑出手,至少同时攻向三个部位,而且都是指向要害大穴,剑刃嘶风、“丝丝”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同时拔动了数很琴弦,如果是一般高手,很难走出三招。攻势愈来愈紧密,剑芒织成了网,涵盖了每一寸空间,剑气激荡回旋,两丈之内柳条急遽飞舞。
醉书生也变成了柳条,在光网中连摇急晃。
惊人的场面约莫待续了两刻光景。
冷面无常突然收剑后退。
“怎么,不打了?”醉书生安闲如故。
“醉书生,你方才说区区师弟被杀是个误会!”
“然也!”
“看来你的确不类动辄杀人之辈,区区失礼了!”说着,躬下身去。就在他低头躬身的瞬间,一丝线影闪电般射向醉书生,八尺之隔,即发即中。这比开封大少的飞剑还要阻损,因为剑尖飞出必须长剑前指,而这种暗器却是在很自然的动作之中发出,毫无征兆,令人防不胜防,也可以说根本无从防起。
“啊!”醉书生惊叫一声,双手捂胸。
“嘿嘿嘿嘿!醉书生,你从此可以长醉不醒了。”
“低头锦背弩?”
“你竟然对区区了解得这么……”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他发觉情况不对,这“低头锦背弩”等于是一支大钢针,是由弹簧发射,劲道极强,射中要害没有不立即倒地的,而醉书生神色不变,白衫上也不见血迹渗出。
后退三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