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愣了愣,随即全身呈脱力状,努力握了握拳,发狠道:“我看吴鹏飞,他坚持我就坚持,他若心软,我也不强求!”
纪晓瑜这才稍稍放心,吴鹏飞是因为陈茜要跟他分手,才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她最怕因为这事,陈茜又继续心软,不明不白跟着吴鹏飞混下去,“她若继续这样要死要活呢,你狠得下心?”
陈茜苦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不把自己当回事,难道我还把她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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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饭,来到一楼的露天停车场,却见不远处徐颖搀着醉酒的杨彦希,正跟一帮同样醉得东倒西歪的朋友们告别,虽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嘻嘻哈哈的样子,好不快活。
纪晓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随即冷笑了一声,看向一旁的陈茜,“你刚说什么来着,他不好过?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不好过了?”
徐颖暗暗翻了个白眼,眯了眯眼,似乎才认出那扶着杨彦希的女人是徐颖,“她不是离职——”说到一半,摇头打住,似是不屑再继续说下去,“得得得,是我眼瞎行了吧,走吧,刚吃的饭,不想吐出来!”
而那头的杨彦希正被一帮友人打趣,“杨总,我说你怎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找乐,原来另有佳人作伴呀!”
杨彦希也不解释,只是笑,寒暄恭维了几句,随即挥手作别。
杨彦希仍戴着婚戒,在场的谁都不会怀疑杨彦希对纪晓瑜的爱,但他们都很淡然,因为在他们眼里,出轨跟爱不爱的,真的没关系。
徐颖从杨彦希口袋里拿了车钥匙,又将杨彦希扶进副驾驶,而后再自己回去发动车子。
杨彦希一上车便瘫坐在位子上,迷迷糊糊中,似乎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纪晓瑜的身影,他吓得浑身一阵冷汗,酒醒了一半,可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想来是自己眼花了。他看了看手表,是呀,像她那么自律的人,又怎么会像他一样,这个点了,还在外面闲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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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大的冷漠,便是对一个人再不抱期望。
这天,纪晓瑜心血来潮想要削个苹果,她不太会削苹果,以前杨彦希总是笑话她,削苹果像削土豆似的,太过粗糙。她其实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却干不得这种细致的活,怪只怪一直娇生惯养习惯了,在家时,万事纪母都会帮她准备好,嫁人又嫁得早,婚后自有杨彦希去张罗。
杨彦希嘴上说她削得难看,其实并不嫌她,批评之后总要加上一句打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以后洗袜子这种粗活交给你,削苹果这种细活交给我,我们这叫做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纪晓瑜不服气这种分工,说,我可以学,我自己削。
杨彦希笑着将她拥在怀里,接过她手里的苹果和刀,一边道:你还是别学了,用不上,以后我们家的苹果都被我承包了。
这话听了很叫人受用,杨彦希从前对她好,是好到骨子里的,关于这点,纪晓瑜从不曾怀疑。杨彦希对纪晓瑜好,最欢欣的应该是纪家两老,纪母便常对人说,算命的说了,我们晓瑜性子慢,是个不操心的命。
那个时候的两人,并未觉得一生一世有多遥远,天长地久的话,说多少都不会厌,岂知变故来得这么快,他们期许的未来早就在对彼此的期望与失望之中,戛然而止。
五年的婚姻,不是一朝一夕,蕴藏了太多的回忆,只是削个苹果而已,都能引出这么多的事端,纪晓瑜在心里苦笑了一阵,这一恍惚的功夫,刀子便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段时间,纪晓瑜时常恍惚,手割伤了,也是过了好半会才感觉到疼,她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起身去找创口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是呀,搬到这边之后,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杨彦希在张罗。
熟悉的号码调出来,却再难拨出,血的咸涩在口中弥漫,直到这会,纪晓瑜才真正认识到,她跟杨彦希真的就这么完了。
从今往后的人生里,再没有杨彦希这个人,从前计划好的未来,都将改写。
纪晓瑜昂了昂头,胸口一直堵着,吸了口气,好半天才吐出来,闭眼的时候,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这样了呢?纪晓瑜常常会问,却没人给她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情已逝,意难平(3)
纪晓瑜找了个周末,将家里的东西全部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杨彦希的东西一样一样打包好,这种事情没办法交给保姆,保姆分不清哪些东西是她的,哪些是归杨彦希。
一些共同的东西,没办法区别到底应该归属谁,干脆打包封箱,以免以后见了徒增伤感。她做这些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挣扎,都这个时候了,再多的留恋亦是毫无意义。
全部打包好之后,天已经擦黑了,她没开灯,蜷缩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杨彦希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有空了,过来拿一下你的东西吧。
短信发出之后,又有些好笑,想起以前说的那些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多半都是气话,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虽然仍然有怨,但其实并不多么恨他,只是心里太过辛酸,不想跟他说话而已。
不知在沙发窝了多久,竟然就